话才出口,夜慕参就后悔了。
但他怎么说也当了半年的皇帝,不是那么轻易就犯怂的。
况且病人为大,自己就算说错了什么,某人也该包容,不是么?
凌商愣了愣,垂下眼,长睫微颤,嘴角缓缓上扬。
竟真的笑了。
瞧得夜慕参心花怒放,苍白的脸也烧得通红。
他差点就亲上了美人那含笑的唇。
终于还是收了亵渎的心思。
凌商仍旧笑着。
夜慕参当了那么久的皇帝,却从未在他面前自称过“朕”。
倒不是因为害怕惹凌商不高兴。
只因为他确实一直都将凌商看作是与自己一样的人。
身份地位,只是夜慕参用来对付世人的工具罢了。
凌商不是世人,而是他看上的人,他心里的人,他要喜欢一辈子的人。
在凌商面前,夜慕参很少会想起自己是皇帝的身份。
他只是夜慕参而已。
不过这一回,他却躺在了凌商的床上,又离他那样近
开心得也有些得意忘形了。
甚至仗着自己体弱,反倒敢任性了。
凌商只是觉得,夜慕参此刻的模样,实在是可爱得像个孩子。
不,夜慕参儿时可远不如现今可爱。
想起过去的事,凌商的笑容又消失了。
他困得身体发寒,很快就睡了过去。
夜慕参就那么从背后拥着他,感受着他的体温。
他直勾勾地盯着凌商的耳垂,喉咙发干地纠结着,自己到底是趁人之危把人给睡了呢,还是趁人之危把人给睡了呢
纠结了许久,他自己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傍晚凌商终于醒来,被夜慕参当作枕头一样紧紧抱着。
他听着夜慕参细细碎碎呢喃着自己的名字,感觉胸口有些堵。
凌商轻轻挣了两下,夜慕参很快就醒了,惊惶地将人松开。
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我我什么都没做对对不起”
凌商又一次觉得自己是个罪大恶极的坏人。
他沉默着起身,为夜慕参备了晚餐,煎了汤药。
照顾他入了药池,又与他说起朝中的一些事。
夜慕参听得心不在焉。
满脑子都是“小爷我这么好看,为什么某人看了还能无动于衷”这类让他揪心的问题。
想了许久,终于将原因归结于“某人自己更好看”这等让人沮丧的事实。
凌商不知道夜慕参想了那么多神奇的问题。
只以为他是太虚弱,又被自己说的事给烦到了,却因为坐在君王之位不得不绞尽脑汁地去想对策。
隐隐又感到心疼。
他抱着夜慕参回屋,喂他喝了药。
入睡的时候,也没有背对着夜慕参。
深夜,凌商被胸口那只不太安分的手扰醒。
他将手拿开,那只手过不多久又再次摸索上来。
来回几次,凌商有些恼,便想要起身去客房。
又被身后那低微的,啜泣般的呢喃声留住。
无奈地低叹一声,也就由他去了。
他慢慢静下心,倒也不再反感胸前那只手了。
第二天清早,夜慕参醒来后,发现自己的手竟不知什么时候钻入了凌商的衣襟。
他认认真真地感受着手上的触感,眨了眨眼,心跳快得几乎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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