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尹辰收起凄惶的神色,“我在侯府转了几趟,突然看到另一个人朝听雪阁走去。”
夜慕景所在的那座阁楼,就叫“听雪阁”。
“那官袍我认得,是翰林大学士的雁补纹单罗铭襟缎袍。”周尹辰皱起眉,因消瘦而显得格外修长的手指在梨木桌上敲了敲,“那个人,我太熟了。”
事关夜慕景,两人都心事重重地沉默了起来。
半晌后,周尹辰再次开口,“董翰林与家父一直是朋友。我有记忆起,他就是家父最亲近的一位挚交。
“他待我也极好。家父在家母去世后,性情大变,消沉过一段时间。董翰林那段时间常来府上,对我和姐姐甚是关切。
“我想……就是那时起,董翰林对姐姐……唉,瞧我在说些什么?姐姐对陛下情真意切,跟董翰林一点关系都……”
“所以,那老头子得不到皇后,就把景哥当成她的替身么?”夜慕参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胸口被腾腾怒火烧得又烫又热。
“我也不知道他竟对阿景……”周尹辰痛苦地垂下眸子,“我跟着他到了听雪阁,看他进了一间屋子,又听到了你们的谈话……”
夜慕参想起当时的情形,暴脾气又上来了,直想撕裂自己的身体,好让怒气散去。
“董翰林离开后,我又跟了他一路。”
夜慕参冷静下来,“你跟着他做什么?”
“当然是问他,到底对阿景做过什么了。”
“那他怎么说的?”
“还能怎么说?”周尹辰嘲讽地叹了一声,“他吃定了阿景逆来顺受的温顺性子,又看准阿景在朝廷大势已去,还有什么说不出的?”
夜慕参握紧了拳头,心中将董昌游往死里咒了一通。
“不过,你问过他和侯爷的关系么?”夜慕参问出最在意的问题。
“这我倒没问他。”周尹辰摇头,“我当时气在头上,没有想那么深。不过,当晚我想起其中的不合理之处,又去找侯爷对质。”
“哦?那侯爷又是如何答复你的?”
夜慕参暗暗佩服周尹辰的韧劲一天之内竟敢与两位皇帝眼前的红人杠上,看来为了夜慕景,确实到了拼命的程度。
周尹辰颓败地佝了背,“侯爷说,他欠了董翰林一个大人情,没办法还。阿景听说了,自愿代他还那份人情……”
“胡说!”夜慕参怒不可遏地低吼。
他不耐烦地从椅上站了起来,在书房内来来回回踱了半天,额头冒出细细的汗。
凌商能欠董昌游什么人情?
难道又和自己有关?
夜慕景为了笑傲堂废去皇籍,已经足够他愧疚的了。
后来还要因为自己受董昌游的糟蹋?
夜慕参只觉自己的每一寸肌肤都被利刃戳了个碎,浑身上下体无完肤。
凌商那个恶魔,仗着夜慕景对他的爱慕,就这样为所欲为么?
他倒是好,将一切责任都推脱给别人户部尚书、翰林学士、前太子都是他们自愿的,和他凌商没有一点干系!
呵。
天底下恐怕没有比这更讽刺的了。
周尹辰却不懂夜慕参的纷乱。
他满脑子只有夜慕景痛苦的低啜。
周尹辰幽幽开口,声音如判官般令人不寒而栗,“侯爷有他的苦衷,可是董翰林……罪无可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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