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商生于大雪荒寒的严冬,日落月缺之时。
对河图洛书与易经了然于胸的凌商自然明白,这样的生辰意味着什么。
严冬是万物沉寂的季节,日落是漫漫长夜的伊始,月缺是圆满的对立面。
占尽了天地机运的劣势,如果所谓的“天命”真的可信……
那凌商这辈子就活该受尽磨难屈辱,含恨而终。
凌商不是个风花雪月的人,夜慕参也不是。
但漫长的咸鱼时光消磨了笑傲堂堂主的雄心壮志对夜慕参而言,坐拥江山,不如美人在伴。
夜慕参不知道的是,凌商讨厌雪。
御雪清酒,酿的都是凌商最隐秘的仇恨。
凌商闭上眼,扣住夜慕参的手,覆上他的唇。
血腥味在两人口中漫开。
从对方的唇齿吸取的,至亲之人的血……
再也没有比这更迷人的滋味。
一起看雪么?
似乎永远也不可能……
……
污不归罢工了,请自行脑补
随着天气一天天变冷,凌商的心情也一天天降至冰点。
时间总是太过紧迫,而深思熟虑的计划也总是不够周全。
又过大半月,凌商风尘仆仆地回到无尘居,形销骨立,教人心疼。
门一打开,夜慕参就眉开眼笑地迎上去。
凌商总是来去匆匆夜慕参与弥相大眼瞪小眼的无聊日常,也几乎令他发霉。
这一回,凌商却避开了夜慕参的熊抱。
凌商像个身份显赫的侯爷,稍稍俯身作揖,笑容清冷而憔悴,“夜堂主。”
夜慕参的心凉了一凉,“凌……凌商?”
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夜慕参警惕地退后一步。
凌商幽深的目光与拒人千里的态度教人尴尬。
夜慕参干咳一声,“怎么了?”
“请离开这里吧,夜堂主。”凌商垂下眸子,声音不带一丝情感。
“哎?”夜慕参失措地愣了愣,“离开这里?”
迎啸在马厩发出几声鸣嘶。
一阵萧瑟的寒风刮过,掠起美人的发丝。
“你没有听错。”凌商的声音始终冰冷,“没有人会再找你的麻烦。所以……你自由了。”
“自由?”夜慕参失神地咀嚼着这两个字。
闲来无事的日子里,夜慕参无数次地想象过“自由”的情形。
无非是在无尘居来去自如不,不单单是无尘居,还有侯府。
自由,就是能够随时随地、光明正大地和凌商说正经的话,做荒唐的事。
可眼前的凌商,带给夜慕参的“自由”,却形如放逐。
“凌商,你在赶我走?”夜慕参不确定地问。
“你这么想的话……”凌商稍作迟疑,“也可以。”
“哎?我不明白。”又一阵寒风飒飒擦过夜慕参的脸,“我现在可以离开这里了。那以后,我和你……”
“你我还是朋友。”凌商轻轻点头,不知在安抚夜慕参,还是在宽慰自己。
“朋友?”夜慕参喉咙泛苦,“凌商,你是我的人。”
“……”凌商略感无语,“我是。”
“那你说什么朋友?我们……我们早就……”
“是我的错。”凌商一副负荆请罪的神情,“我开始的,就该由我结束。”
“哎!”夜慕参气得头晕,“什么结束?是我先看上的你,我没说结束,你凭什么……”
“夜慕参……”凌商终于克制不住汹涌的情绪,眼底浮起浅浅的痛苦,“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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