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慕参打了个盹儿,已是日上三竿。
英华殿内空旷寂静,看来夜慕韬也一夜未归。
夜慕参不愿在皇宫多做停留。
他将卷宗整理妥当归回原位,便要离开。
临走前,他还顺手牵了夜慕景的爱驹“乘风”。
乘风早已识得夜慕参,憨憨地嘶叫几声就温顺地跟着走了。
一人一马悠哉到了清风斋。
“伙计,这可是当今太子的宝马!”夜慕参神态夸张,“比我迎啸还值钱哦!咱们换一下,保证你不吃亏!”
“老板说了,迎啸是他的。”新来的小厮一脸严肃。
“什么他的你的?你们老板都是我的人了,”夜慕参吸吸鼻子,“再说,迎啸还是我送凌商的嫁妆,啊呸,我送他的入堂礼……我今儿个送上一份更大的礼,诚意也算尽了……”
夜慕参自知理亏,却偏要昂着头,大义凛然道,“总之,迎啸跟了我那么多年,今日说什么也得还我!”
“迎啸是老板的。老板不是任何人的。”小厮继续板着脸。
“我……你……”夜慕参气得要跳脚,“你们清风斋的人是不是都属牛啊——伙计到老板,一个比一个执拗!”
“清风斋是讲原则的地方。”小厮目不斜视,将夜慕参拦在马厩之外,“公子,请回吧。”
“我说,你不认识爷,爷不跟你计较。但是啊,你仔细看看——”
夜慕参在怀里摸了半天,终于掏出一块黑玉。
这玉倒是好玉;只是上头什么字都没刻,唯有一张无比鬼畜的笑脸——正是笑傲堂的经典商标。
伙计对着那块玉露出了一个更难看的笑,“呵呵,请回吧。”
“笑傲堂——这你总听说过吧?你们老板前几天就是我笑傲堂的人了。”夜慕参笑得比向日葵还要灿烂,“凌商是你们老板,我就是你们老板娘。啊呸,我是你们大老板!快,想要保住你的饭碗,就快把迎啸还我!”
小厮不耐烦地咂咂嘴,“这位小爷,清风斋是修身养性的地方……不是由疯子撒泼的地方。”
“疯子?我?”夜慕参不敢置信地瞪着小厮。
他努力地默念着:佛系,佛系。
“我们清风斋,最讲究的就是原则。公子虽然一表人才,可疯子终归是疯子——”小厮继续凛然就义的神情,“我是不会让清风斋被你这等疯傻之厮玷污的。”
夜慕参翻了一记青天大白眼。
对牛弹琴,多说无益。
他帅气地牵着乘风打道回府。
走到半路,他又闻见一阵引人犯罪的酒香。
夜慕参进了酒家,贪婪地大吸一口气,“唔,好酒!够浓,够醇!”
“哎哟喂,夜堂主光临,真是咱门上贴金!”酒家店小二眼尖地认出这位笑傲堂堂主,立刻谄媚笑迎,“这是咱家的新酒‘薄云’,一定不能错过!”
“‘薄云’?一听就是好酒!给爷来上一坛!”夜慕参好爽地掷下一锭银子,“对了,你们这儿都有些什么酒?”
“什么酒都有!”店小二自豪地将搭在肩头的长巾甩了甩,“只有客观您不知道,没有我们店买不到!”
夜慕参心想,这小二不错,可比鲁迁那榆木脑袋和凌商那看马的犟牛要伶俐得多。
“那你们这儿可有‘御雪’清酒?”
“这……”店小二面露难色,“清酒倒是有一款,不过那什么御雪清酒……”
“罢了罢了,”夜慕参提着酒走出酒家,“美人美酒聊穷年——美酒有了,现在,就差美人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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