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刚子把从李四根手里淘到的永乐青花瓷碗转手卖给了潘家园一家规模较大的古董店,那店老板是我爸以前的一个朋友,我叫他吴伯伯。看在我那死去老爹的面子上,吴伯伯给了我个还算实在的价格,三万。
我和刚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随后的几天我俩就在北京城中很是逍遥快活了几天,同时又把我们那小店重新装修了一番。转眼间,三万块钱就被我俩给花了一半多,期间我俩还以这笔钱为资本再度收购了几件古董。
但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我和刚子都是那种有冲劲,有野心,同时又有点好高骛远的主儿。有了两千块钱买个永乐青花瓷碗,转手一卖就卖了三万的经历,再捣鼓那些费两三斤口水却只能赚几百块的小玩意,我俩怎么也提不起兴致了。
晚上关了店门吃完饭回到家中,我和刚子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都睡不着,刚子嘴里藏不住话,黑暗中他对我说道:“老徐,你说咱俩要就这么干一辈子那也太没劲了,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我俩这有志青年就该干点符合咱们身份的事业,你说是吧!”
我俩心里面想的是同一件事,经他这么一说,我也按奈不住的说道:“刚子你知道我最欣赏你哪一点么?我最欣赏的就是你明明屁大的字不识半筐,但总是能讲出一些让人无法反驳的大道理,为了你那让人无法反驳的大道理,我决定明天就去买两张去吉林的火车票。”
我和刚子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就是到乡下去撞大运收古董。其实到农村去收古董在我们这一行有个专业术语,叫铲地皮或跑地皮,
玩古董文物的人其实也分三六九等,第一等人是有着自己店面的大老板,这些人随便做个买卖都是数十万甚至上百万的大宗买卖。而第二等人则是没有什么本钱,但却懂行情,有眼力的人,这种人最喜欢在乡下“捡漏”,然后把捡的漏转手卖给古玩店,赚些差价。
至于第三等人,就是既没钱也没本事的人,他们常年在农村走街串巷,然后从老百姓手里低价买些看起来像是古董的旧物,再把这些东西卖给前两种人,自己只能趁机赚点小钱。
相对而言,第三等人其实跟老百姓差不多,他们最容易成为“捡漏”的人,也最容易成为“打眼”的人。至于捡漏和打眼,这都是我们这一行的行话,如果你花低价钱买了真东西,这就叫捡漏,反过来如果你买了假货,那就叫打眼。
我和刚子这样的介于第二等人和第三等人之间,而我们这一次要去的地方,就是李四根的老家,吉林省四平市八面城镇的一个叫李家沟的小村庄。
之前那个永乐青花瓷碗明显是刚出土的新鲜明器,也就是说李四根很可能是刚盗了一个墓的盗墓贼。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下一次地拿出来的明器肯定不止一个碗。
虽说李四根那天走之前说过,如果有好东西会再次来找我们,但是一个盗墓贼的话肯定没什么可信度。
已经尝过甜头的他很可能会拿着其他东西去找别的卖家,而一旦有出价更高的买家,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把对我和刚子许下的承诺给抛到九霄云外去。
所以与其等着不一定会再回来的李四根,我俩还不如直接去东北找他。
我和刚子这次打算大干一场,便把店里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都给处理了,我们把所有能筹措到的钱都给带上了,然后便踏上了去往东北的火车。
我和刚子满怀期待的踏上征程,此时的我们都没有预料到这一趟普通的东北之行,会成为改变我俩后半生的命运的转折点。
我俩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才到达四平市,下车后就直接坐上了去八面城镇的汽车。等到了八面城镇的时候,刚刚是上午九点多,我和刚子不想多浪费时间,害怕晚一天去李家沟李四根就把好东西给买了,所以便打算马不停蹄的启程去李家沟。
从八面城镇到李家沟村就没了专门的客车,我和刚子四下打听了一番才知道李家沟离八面城镇比较远,位于吉林、辽宁和内蒙古的交界处。在没有车的前提下,我俩要是步行去李家沟,恐怕得走到天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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