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真仙胡子抽动着,脸色时而黄,时而白,两颊渐渐升起红晕:“就算我是看门的老头儿,可那出路,又和你老子我,有半毛钱的关系么”?
“老丈,你的地盘,你不知道路”?唐玄直视。
“呼呼呼唉!看门儿也没什么不好,就是老头儿,忒不中听”,没好气的瞪了一眼一脸无辜的唐玄。
唐玄呵呵一笑,耶律真仙也放声大笑。
一壶酒,两杯茶,酒未开始饮,这弱水为媒,炎火烧灼,北昆仑九天寒池内,大罗神仙叶冲泡的极品神茶,两人却是已经喝了不少。
“刚才那些东西,你真的一点都不心动?要知道,功名利禄、财富美女、长生秘籍、天才地宝可都在那里了”,吐出口带着白雾的馨香,耶律真相保持着眯眼,抿嘴的品味姿势,然后张口说话。
“不心动,一切颠倒梦想,尽是泡影,凡事合心,可行不合心,则有损情感。末世、盛世,我心不动,那便是没事外物诱惑,我心不染,又怎么会动心呢”,唐玄一笑,缓缓摇晃着碧绿透明,精致可爱的“乾元杯”,望着杯中原本乳白,但被染的碧绿的液体发出的淡淡雾丝,眼中浓厚的情感一闪而过。
“这人族的精神信仰、文化内涵已经升华、繁衍到如此地步了么”?耶律真仙挠了挠头,甚至拽下几根白丝。
他五官挤到一起,死活想从唐玄脸上、眼中找出哪怕一点点瑕疵与不真实。
“我脸上有花”?唐玄眨眼一笑,一朵灿烂的唐花,在他脸上一开即逝。耶律真仙被吓了一跳,揉了揉眼睛,疑惑更多。
“别急,别急,我们好好聊聊!你一旦进了这个门,时间便被锁止,直到你步出那一刻你小子身上,怎么有“梦蝶”的味道”?茶喝罢,便饮酒。
唐玄已经懒得再问老头儿注入到乾元杯里面,赤红色的液体究竟是什么“宝贝儿”了。他能感觉到,这个看起来平凡,但却深不可测的耶律真仙,对他没有任何恶意,有的只是因“梦蝶”,因“逍遥已随黄鹤去”所产生的好感与善意。
这里没有灯,也没有烛,彷佛没有光源,但却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恒定的亮度。
不知道过了多久,即便时间被锁止,但只要喘息,身为人类的唐玄,总会觉得对逝去的时光,产生那种淡淡的负罪感。
在谈话中,他知道了这里不光有他经历过的无生海地狱山,还有这座破法楼,还有万象古园、苍生往逝葬地、暮光之城、明月楼、炎山弱水、道一楼,更有“一生逍遥只求末的庄求末”。
而耶律真仙,也知道了世上尚有“逍遥一脉”庄广陵这个人,尚健在。不禁老泪纵横。
岁月沧桑,天地变迁。
有些人,眨眼便在世上走一遭,但却精彩纷呈,跌宕起伏,而像道隐归藏这群人,包括耶律真仙,只能明白有限的几个词汇:寂寞、永远、苍凉、孤独、冷漠简单。
被囚居的人是可怜的,而被囚居的“神”,却可悲,连死都不能。
不是说没活够,只是在这个地方,没有神主李元真同意,想死,都是奢望。
所以作为这个地方的人,耶律真仙更重视逝去的东西,包括与庄求末的简单的交集,包括他给予他庄生梦蝶中,那些快乐与痛快。
“李元真”,唐玄目光中的冷与冰,如有实质,心中的怒与恨,随心升腾。
“南天门,靠炎山、弱水而存在。而我不能出这里,所以这么多天,算他妈的李元真养活了我。可我也说不上继续这么存在下去还有什么用,可是老夫知道,我的存在对李元真,还有用。所以他舍不得我死,更舍不得南天门就这么沉寂下去,成了死物”,耶律真仙放浪形骸,与唐玄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也不知道这老先生寂寞了多久。
“他日有缘,必陪老丈尽兴痛饮一场”,唐玄站在地板上,执晚辈礼。
耶律真仙挥手,地面一格格红油发光的木制地板,唐玄的脚下,突然出现一个无数圈套套在一起的环形光圈,五色交织,七色斑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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