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才有回忆?恐怕随时都会有,但只不过浮光掠影,尽找些畅快些的来忆。
什么时候才能端起一碗酒,以一颗醉了、碎了的心来回忆?那恐怕便是不想活、活不了的时候,才会郑重其事的做这件无聊且神圣的事儿。
好像交代遗言,追忆过往,又似乎是为往昔的一切发上几句牢骚,露出寂寞微笑,并画上一个句号。
当然,若有人倾听便数完美,人生再无遗憾。
“你很勤奋,很不要命!有理想,有激情,有野心,有才华我们似乎一拍即合你是孤儿,我却抛弃了老娘,不得不抛”,宫南起喝着,说着,而旁边的陈元迟,便像是沉睡一样。
衣服是崭新的,脸、手等裸漏的皮肤,都被小心揩抹过,干干净净的,像是一个即将赶赴盛宴的客人。
可是这客人如今却不能看,无法听,平正躺着的陈元迟,连仅有的呼吸,都很微弱。
“道隐归藏”?
“神主”?
“天人合一的体制”?
“龙呈均”!
“萧北寞”!
“风铃峡谷”,
“五岳山”,
“中洲武馆”,
“清微天”
宫南起开始碎碎念起来,口中一个个熟悉、陌生的名字、名词不断的从口唇的翕张中流淌出来,如有阻滞一般,越说更是低沉。
一饮而尽,再倒,小口,大口,慢喝,狂饮他喝的随心所欲。
“每个人,都有些经典往事,传奇过往。得意时,忘了,濒死时,想起快乐,孤独,幸福,不幸,死。除了神,好人、坏人、善人、恶人,都会死,人生,仅此而已”,宫南起忽然呵呵的笑了,笑着,笑着无法自拔。
川流不息的呵呵声,从他嘴里流淌而出,没了阻滞,很顺畅。
“师傅走了,你好好睡,你的伤,不要紧,只是,只是唉,希望你,挺过去”,宫南起一身青袍,连面色都是青的。
只是不知道这青,是冻的还是喝的。
一个青铜兽角鸟嘴四方壶,满满一壶三十斤五岳香,就这么不知不觉的空了。
似乎这段自语的时间过的特别快,快到还没有尽兴,暮光法牒便发出朦朦而冰冷的紫光,催促着,催促着。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呵”,宫南起站在阎王之手下,仰望苍天,发出一声从灵魂挤出来的叹息。
随后,手托暮光法牒,身躯一纵而上,血光闪过之后,人便消失不见。
手下,篝火嗤嗤嗤的冒起了青烟,再看陈元迟,整个身体散发出浓郁的黑气。
这黑气如此阴冷,冰寒,象是一股漆黑的寒流,不光瞬间湮没,冻结了篝火,更是氤氲向外,将狂风冻成碎块,将雪花凝结成大片的、黑色的冰。
良久之后,复又变得漆黑、幽暗的阎王伸手之下,蓦然亮起两团血红跳动的光,随后便传出一声地动山摇的狂吼。
“嚎”凄厉如受伤的野兽,咆哮如九幽之下的狂魔。霎那间,五岳山一片喧嚣沸腾。
“什么事儿”?端坐演武殿内的楚君侯,大惊坐起。
“声音,似乎从落日崖方向传出”,金断崖皱眉回答道。
“速去找人探明究竟”,楚君侯缓缓回座,对春夏、双邢沉声吩咐道。
就在二人点头起身的时候,演武殿内忽然闯进一个衣衫凌乱,慌不择路的仓皇弟子:“禀,禀,诸位大人,宗主,宗主,回来了”。
“回来了”?楚君侯眼中蓦然出现一抹喜色。所有人都起身,注目,盯着这个激动慌乱的有些不正常的弟子。
“回,回,回来了”,弟子哆哆嗦嗦的,忘了行礼,就这么傻傻的,目无焦距的说着。
“陈青,你不要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儿”?左丘禅快步走近,面对这个法部众的弟子温和的笑着道。
“各位老大,快去看看吧,宗主疯疯,疯了,见人,见人,就杀”,这名叫陈青的弟子,在法首左丘禅的声音下,似乎恢复了一点神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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