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让自己九死一生,痛苦万分的五行神意诀,不过是神日常派遣的小把戏而已。
“她们,是你们抓的”?陈元迟沉默了一会儿,压抑住翻滚的思绪,低声问道。他并没有抬头,只是想掩盖自己的惶惑与无奈。
陈元迟,有理想,有抱负,爱五洲,爱五洲之生民,更爱这片看似无尽的江山、家园。只是深陷道隐归藏愈深,这种人性根本上的热爱便与道隐归藏冰冷无情的行事作风,冲突的便愈加的激烈。
甚至有时候让他无法认清自己,无法看清这个世界。
“你们”?宫南起幽幽叹息一声。
他对龙呈均有情,那是少年相交之情,只是如今这种感情很淡漠。
他对眼前的陈元迟有情。虽然陈元迟五十多岁了,但在他宫南起眼中,依然像是一个孩子。
他可以对五洲苍生万民狠心,却唯独狠不下心来对这个半徒半子的法神。
“是,你们”,陈元迟缓缓抬头,眼中闪烁着人性的光辉。
“暮光法牒之命,天行令介子危的分身负责执行”,宫南起声音似乎掺杂了一丝情感。随着话语说出,这丝情感宛如朝阳初露,消融不见。
“做人做事,堂堂正正!要对付唐玄,明刀明枪不行吗?干嘛干这些卑鄙龌龊的下贱之事?还有,暮光法牒为什么还要保护唐玄”?陈元迟面孔涨红,低声咆哮着。
原来真的是“我们”做的。人家姜如,乐笑星指责我们干了卑鄙勾当,我们还有什么面目反驳,否认,开战?
修者,难道不该有底线与坚持吗?
“神的旨意,你要,抗命”?宫南起面孔涌上红晕,眼中杀机蒙现。
“不敢,不敢,二弟得了失心疯,请大行令宽恕原囿”,陈元礼一把扯过陈元迟,苦笑着不断解释着。
堂堂法神,超越先天,超越练气士已达术士第二等,竟被不懂修道的陈元礼扯翻在地,兀自不断喘息、挣扎着。
“罢了”,默默闭上眼睛。神意就是天,无需考虑其他例如泄密之类的问题。
“我这是怎么了”?宫南起脑中鸣响。
就在刚刚,他有一种很强烈的冲动,撕碎胆敢质疑神意,主义很正的陈元迟。
就像一个孩子,亲手砸碎自己即将被父母没收的最心爱的玩具一样。不是自己的,留之何益?
这是一种,残忍、兴奋、高亢而又抑制的复杂情绪。
如今心绪平静下来,宫南起不由开始默默品味起刚刚突如其来的这种极度精神上的快感。
周围人默默无言,没人望向宫南起,也没人望向法神。都知道浩渺仓洲谁才是王。
只有老剑神与陈元济投之以关切的目光。
每个人心里有把秤,只是这杆秤,在神意面前能值几毛五洲币,只有自己心里最清楚了。
观海楼,唐玄站在窗口,怀抱着心头肉。而唐可昕正抱着奶瓶,饱饮巨鹿之奶。
姜成够意思,似乎察觉到了这孩子的不同,这奶瓶竟然是三斤装的超大瓶。
可是就算如此大瓶,在小家伙儿的一吮一吮之下,还是渐渐见了底。
眯着眼,酡红了脸,打了个带着奶香的饱嗝:“困困困”。
唐玄苦笑着将她放进背包。从极木沧海的状态下,转身,面对一屋子的呆滞目光。
“唐玄,你是怎么在食土鱼鱼潮之下,活着跑出内海的?这孩子怎么回事儿?听说你去了洋底基地,又怎么跑到这里来的”?姜成上前拉住唐玄的手,声音急促。
刚才唐监洲怀抱婴儿温馨的场景,让姜如小小的母爱泛滥一下。
但泛滥归泛滥,想到自己要强又苦命的闺女,内心又有些凄苦。这孩子谁的?不会是剑眉的吧?
面对此情此景,姜如内心大乱。
姜如的疑问无疑是在场大多数人的疑问,就连孔希言也捋着胡子,将椅子向前挪了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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