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芃懒得看他们这个样子,有本事就自己去争那个位置,眼神又杀不了人,背后干的坏事都不少,谁也别装好不好?想抢那个位置,还不想凭本事,自己去看看民间又有什么不好?自己养的那些官到底是给谁养的,去看看又能吃多大亏?心思和本事都用在内斗上了。他忽然从软榻上跳起来,大步走向外面,一边道:“备马,我出去走走,你们不用等我吃饭了。”
舞墨和洗砚在屋外忙应了一声,一个去备马,一个去拿蓑衣和斗笠,不大功夫,三个穿戴好,大步出了府衙,翻身上马,向城外而去。身后魏翀和魏翊相视无言,这么大的雨,他这是要去干嘛?
离开京城后,魏芃就极少穿紫色的衣服,紫色服制只有功勋王侯才能穿,这样在外面实在太招眼,跟这俩活靶子出门,自己还不想当他们的替死鬼。因着下雨,所以他只是穿了寻常的藏青色骑装外面罩了蓑衣,这样走在外面也不甚起眼,呃,除了他那张脸!
城门内外,随处可见无处避雨的灾民,官府临时搭的草棚里也躲满了人,魏芃不觉皱眉,这样的气,他们要么冒雨赶路,要么就在此处滞留,而这些人大多是无依无靠之人,官府不加安置极易引起民乱,魏芃低声嘱咐舞墨几句,三人又向前走了一段路程,舞墨方才跳下马,向那些草棚走去。过不多久,舞墨也皱着眉回来了,果然,一路过来,经过的州府县城中,有不少粮商哄抬粮价,更有甚者官商勾结不仅如此,有的官府每施粥,那粥也稀的可怜,这些灾民无奈之下,这才举家北上。
魏芃脸色铁青,看这次三皇子要怎么处理吧。如果他是个聪明的,就直接收集证据,就地斩杀几个,给这些人提个醒,也给自己立个威,如果是蠢的,那就没办法了。
他是想去运河那边看看的,这两都没有看到钱福喜,衙门里的官差他这两日在城外与官兵百姓一同护堤,可他什么也不信,就冲他那喜庆的模样和身板,怎么看也是个享受的。
又走出不远,便远远看到一群人嘈嘈杂杂的向这边走来,主仆三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忙下马避开。待那群人经过身边,才看到这些人正抬了一个中年男子向城里赶,舞墨拉住一个百姓问道:“这位大哥,这是发生了什么?”
那人急吼吼道:“同知大人被石头砸断了腿,这要去医馆呢。”
舞墨又问道:“那位是同知大人吗?怎么会被砸断腿?”
这人不耐烦,又给他拉着不放,只能将事情给他听,原来这几日这一边堤坝有溃堤的迹象,这位周大人与官兵百姓一起,在堤坝上巡防,刚才那边堤坝上的石块松动,滑落一片,周同知正在那边附近,看到石块滑下时,正向一个年轻人砸下,自己冲上去推了那人一把,自己却被砸到了腿。这些百姓才急匆匆抬了他去城中找医馆。
洗砚道:“爷,咱们还去堤坝吗?”
魏芃轻声道:“先看看这位同知大人怎么样了。”
不知怎的,前面那群人停下脚步,转向将周同知抬到官道边上的草棚下,魏芃三人好奇,当下挤了过去。
只见草棚中,避雨的百姓已经闪出一块空地,那个同知就躺在简易的担架上,身上穿着的粗麻短葛已给雨水打湿,这人四十左右的样子,脸容清瘦,双颊微微凹陷,胡茬凌乱,一脸的憔悴,显然是没有休息好,一又眼睛倒是炯炯有神。此时,这人身边蹲了一个身披蓑衣的女子,这个女子将他的裤腿卷起,露出红肿的左腿,女子轻轻一按,周同知忍不住低声轻哼,显然是痛的厉害。
旁边有人问道:“姑娘,你真的会医治吗?别耽误我们去医馆啊!”
这女子身边另外一个姑娘的声音清冷的吐出两个字:“闭嘴!”声音好生熟悉。
魏芃细细看去,这姑娘同样披着蓑衣,头戴斗笠,脸上蒙着的白纱已经给水打湿,贴在脸上,虽然看不出来相貌,但依稀可辨这人长了一张瓜子脸,露出的一双杏眼正盯着地上那个女子。在她们身边,还有一个披着蓑衣的女子,和两个身材高大,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男子,这两人斗笠压的极低,看不出相貌。
舞墨轻声道:“爷,就是咱们进城时遇到的那个几个主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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