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途中遇到派出所的同志,苏哲交待他们查挂名的施主,还有祈愿符也要查,一百年内所有可查的资料全要仔细整理出来。两名派出所同志面有难色,这片管区就他们两个人,老所长刚退休,看见下暴雨就又回所里帮忙,现在正在指挥村民撤离已出现山体滑坡地段,人手本就不够,现在还要协助市里破案,又是个费时间的活,每一分钟都可能是一个村民的生命。
“苏队长,我们没时间……”
一个派出所同志鼓足勇气说,正准备下山的步鸿光瞪了他们一眼。
“我管你们有什么理由,这是市里的大案,要是延误了破案,你们两个全得开除!”
“等等。”
苏哲恢复镇定,他回身仔细看两名派出所同志,虽然打着伞,但衣服全淋湿了,领口袖口都磨破了,脚上是开裂的皮鞋,脸很瘦,看得出是营养不良。
“有什么困难吗?”
苏哲问,两名派出所同志犹豫着,最后下定决心似的抬起头。
“我们俩责任附近四个村子治安,人不多,但地方大,隔好几个山头,现在下雨成灾了,很多地方都有泥石流,滑坡什么,这个时候我们哪有时间协助你们破案啊!今天你就是开除我们,我们也是没时间。人命比什么都金贵啊!”
两名派出所同志说着转身急匆匆离去,步鸿光指着他们还想开口骂,忽然发觉苏哲和苏韵菲都没说话,转过头看时惊愕的发现他们俩在敬礼,向着那消失在暴雨里的背影。
“小苏,一会进市区后你打电话给局里,叫档案室的小王,还有上头调下来协助破案的那个……陈王刘,还有整天坐我屋外头的小孙,叫他们过来绝尘寺查案,叫小孙去协助地方派出所抢险救灾。”
苏韵菲表示同意,步鸿光则惊讶不已。
“小孙是上头安排下来镀金的,陈王刘是市委孙熟记的小舅子,你叫他们来这么危险的地方,不太合适吧?”
“他们不是想镀金吗?那就镀点发光的金,我这也是为他们好。”
苏哲阴笑着说。苏韵菲抿嘴一笑,步鸿光看在眼中。
“那小苏也是上头派下来的,怎么不叫她去?”
“小苏嘛,是来监视我的,当然要带在身边了。”
苏哲认真的大声说,苏韵菲仍在毫不介意的微笑,这回步鸿光没话说了,他没想到苏韵菲居然会和苏哲一条心。三个人走在青石板铺的山路上,小心翼翼,等到了山下停车场时,那两名派出所同志早就不见了踪影。步鸿光叫他的司机先去绝尘寺做前期工作,他则上了苏哲的车。
上车后,嘈杂的雨声立即隔断在外面,苏哲长出一口气,发动汽车,习惯的拿起车上的香烟弹出一支,正要点燃,忽的想起苏韵菲。
“不介意吧?”
“介意,要抽烟的请到外面去。”
“那还是算了。对了,老步,有什么重大发现?刚才外面声音太吵,我都没敢问,怕听不清楚。”
“是这样,在韦欣怿的别墅发现重大线索,他们以家族为组织,在搞地下银行,据已查明资料显示,这个地下钱庄存在已经有五十年之久,涉案金额达几百亿。仅今年元月至案发,穆氏银柜就非法吸收公众存款三亿三千万多。市委已经乱了套,限期三天查明真相。局里压不住了,省厅可能会派人下来督办此案。”
“穆氏银柜?”
“噢,忘了跟和说明,韦家记录交易的帐本上印着穆氏银柜的字样,这起案中案已经定名:‘穆氏银柜特大非法吸收公众存款案’,简称‘银柜案’。”
苏哲一言不发,眉头紧锁,陷入深思。这起案件越来越扑朔迷离,随着线索的增多,最初的假设也在不停的改变,一个巨大的阴谋渐渐清晰。
“这么说,凶手肯定不知道穆氏银柜的事,不然不会为几千万而处心积虑对韦家进行灭门。”
苏韵菲在后排座上说,苏哲眼角瞥见步鸿光若有所思的盯着后视镜,他也看去,苏韵菲的目光却刚好避开,向车窗外望去。苏哲又想起在天一塔下的事,那个持剑而立的苏韵菲,还有醒来时关切的苏韵菲,她究竟站在哪一方呢?苏哲猜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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