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在与“野黑驴”胡魈旱寒暄之际寻思:这厮虽是陈二哥的朋友,但自己毕竟杀了他十几个喽啰,如何了解?陈信满脸喜悦道:“今日这是大喜临门,他乡遇故知!七弟走,上山一聚”。燕云见陈信邀请自己上山,迟疑不决。胡魈旱道:“莫非燕壮士嫌弃我等贼寇”?燕云为难又不好拒绝。尚飞燕道:“大王误会了,二位大王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不叨扰,不叨扰”!陈信道:“这是什么话,丘龙是我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的结拜兄弟,路过我的家门哪有不进之理”!陈信诚心相邀。燕云左右为难,看看尚飞燕。尚飞燕流露出不愿意的神态。陈信见尚飞燕为难,问燕云道:“七弟,这小娘子宋代对年轻姑娘的称呼是七弟的室人吧”?燕云道:“这是尚家妹子飞燕”。胡魈旱听得面露喜色。尚飞燕听得燕云如此介绍自己不满意。众喽啰看着尚飞燕个个眼睛都直了,垂涎三尺。陈信看出尚飞燕、燕云的顾虑,对喽啰喝道:“飞燕娘子是我七弟的妹子,哪个敢斜视,太爷挖出他的眼睛”!声如炸雷吩咐一个喽啰把自己的黄骠马牵过来,对燕云道:“七弟,扶飞燕妹子上马”。燕云扶尚飞燕上马。尚飞燕低声埋怨燕云道:“你,你怎么说我是尚家妹子”?燕云小声回道:“哪怎么说”?
陈信对胡魈旱道:“胡兄带小的们先行,杀猪宰羊安排筵宴为我丘龙兄弟接风洗尘。我和丘龙阔别多日边说边走”。胡魈旱吆喝着喽啰们先回山寨。陈信和燕云勾肩搭背,尚飞燕骑着马陈信的马夫牵着跟在后边。
燕云起初对这位和黑道交往甚密的朋友没多大好感,但对自己有恩在鸡鸣县帮自己索回失窃的行李盘缠,今日有这般热情推脱不了。一个书生气颇浓、一个武夫气十足,没多少共同话题,但有一点就是一个“义”字把二人粘结在一起。
燕云问道:“二哥在鸡鸣县好好的财主不作,怎么在此落草”?
陈信道:“被那狗官知县向春秋逼的,眼看着万贯家业化为乌有,我和家弟从虎、从豹忍无可忍。挑了一个夜黑风高日,我和从虎带来了四五十心腹家丁各持兵刃冲入县衙一顿砍杀,杀了百十口从豹带十几个家丁一把火烧了家园。唉!真是老天没眼,折了从虎的性命,从彪也失散了,更可恼的是狗官向春秋也逃走了。犯了罪官府自然要差人缉捕,洒家就带着四五十心腹亡命江湖,途径蜈蚣山,“野黑驴”胡魈旱引人下山来和洒家厮杀,被洒家嬴了他,留洒家在山上为寨主,让洒家做第一把交椅,洒家心想强宾不压主就作了二寨主以此在这里落草。”
陈信询问燕云何故到此,燕云便把京城分手之后的经过叙述一番,只不过考虑到家丑不外扬把相关燕风、尚飞燕的事省略了。陈信道:“王戬,呸!忘恩负义之流,狗猪不食其余!想当初在洒家梅园镇对他恩若兄弟,洒家途径乌康县找他,险些被他送进官府。上个月王戬带乌康县的乌合之众攻打蜈蚣山寨,被洒家领着喽啰兵打得屁滚尿流,若不看在结义兄弟的情分一鞭打他个脑浆迸裂。”
燕云道:“二哥!像王戬之流官府中何至一二。”
陈信道:“兄弟!此言不假,你从晋州到易州受的罪哪是人受的,天下乌鸦一般黑!高第良将怯如鸡,那天潢贵胄御弟宰相房城郡王赵光美何等昏庸,畏敌如虎、有眼无珠,你立功不但不赏反而受罚,这就是官法!这就是官法!七弟我看你还是死了那条心,什么上报国家,下安黎庶,豺狼当道虎豹专权,哪容的了我等忠义?不如和二哥我一道替天行道除暴安良,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大秤分金银,岂不快活!”
燕云道:“二哥!天下自是好人比还人多,清官比污吏多,只是我等时乖命蹇偏偏遇到了,我等结义的誓言上报国家,下安黎庶时刻不敢忘记,更况何我燕家世代清良、家母更需要兄弟我奉养,落草断断不成!”
陈信道:“也罢!也怪二哥我不该把你往邪路上领。凭七弟的才能韧性早晚会有出人头地之日,那时你是官我是贼难免刀枪相见。”
燕云本来不善言辞,陈信引入尖锐的话题,一时不知如何应话。尚飞燕在马上看出现了僵局急忙为燕云解围,道:“二寨主和七弟久别重逢,大喜的日子怎么如此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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