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整套灰色兔子装,帽子上还有两个大大的兔子耳朵,是张裕送她的生日礼物,很有趣的衣服,在她看到这套衣服的第一眼,笑得咧开了嘴,而后发现没办法穿出去,幼稚得像三岁幼儿园小朋友。
张裕则是很淡然地表示:“只是为了让你笑一笑。”
于是严馨将这套衣服挂在了衣柜里,每次打开衣柜看到这套衣服,确实都笑了出来,而此时她却没注意自己穿得是什么,便走到了楼下客厅里。
严馨从保安室外面进来,抬眸便看到了余白的背影,单薄削瘦,让她的心一紧,揣在衣兜里的手拿了出来。
保安立刻起身问:“是严小姐吗?”
余白转过身来,看到了一身灰色毛茸茸衣装的严馨,他嘴唇轻颤,叫出了严馨的名字。
严馨满脸憔悴,没有妆容的眼角有几道淡淡细纹,双眼皮变成了很多层,灰白的脸色就好像刷完油漆又沾上了灰尘余白也好不到哪去,眼睛猩红,泪水在脸上印了很多道痕迹,单薄的衣服仿佛令他血液僵住,脖颈上青筋突起,锁骨露在外面,突突地冒着寒气。
严馨向保安道谢,余白跟在她后面,两人一起到外面来交谈,夜色中看不清彼此的面容、神情,这样憔悴和心慌,应该是分别的前夜,而不是重逢后、时隔许久的问候。
黑夜终于让他们卸下了外衣,面对面感受着对方,他们年轻的年纪,却各自走过了很疲惫的岁月,“坚硬或柔软,美丽和脆弱,妥协和反抗”很开心这些都围绕着“喜欢”,很遗憾它们也伴随着“喜欢”划落,就像星划过天际,落下炙热的痛,不掺杂“人间烟火”的纯粹爱恋,覆灭在人间烟火里。
他们艰难吞咽下这些果实,苦的、甜的,直到现在他们面对面,吸着深夜湿冷的空气,肺部微微痛着,轻微的“吸气”声,严馨低下头,在脸上抹了一把。
余白开口欲要说话,在听到严馨的“吸气声”后,一下将严馨搂进怀里,感受着严馨的轻微挣扎,余白忽然手臂用力,楼得严馨安静了下来,他又松了力气,却又感觉到胸口的湿热,是严馨呼出的气,还是她的眼泪,她的头发蹭在余白胸前,暖洋洋的湿热一阵阵钻到心底。
余白喉咙动了几下,手放到了严馨头发上,犹豫了一下,轻轻抚摸下去,继而又用力搂住严馨,紧紧将她搂在怀里,两人之间没有丝毫间隙。
严馨溺在余白怀里,久久不出来,不想面对余白,也不想面对明天,心里很多话,都组织不出来,所以她只是小声地哭,埋在余白怀里,哭得很克制。
余白轻轻揉她头发,和她头挨着头说话:“别哭了,我不走。”
他一直重复这句话,重复了很多遍,直到严馨哭泣声停止,他嗓子也沙哑到说不出话。
严馨从余白怀里仰起头,带着哭腔说:“你嗓子这样,怎么做主持人?”
余白看着怀里这晶亮的眼睛,笑着说:“没关系。”
严馨吸吸鼻子,身体依然被余白围在身前,温暖得感受不到这是深夜。
余白围着严馨,将所有寒冷挡在他身体之外,但当两个人抱在一起的时候,尽管他是外面的那个,却不那么冷了,他想开口说一句什么,严馨也恰好开口了,于是两人都停住。
余白轻声:“你先说。”
严馨咬住嘴唇:“你先说吧,我不知道说什么。”
“好。”余白答应下来,他嗓子已经很刺痛,如果现在不说出来,再等几分钟可能就发不出声音来了,“我现在是律师。”
严馨点头:“嗯。”
余白又说:“我准备在上海定居。”
严馨点头:“嗯。”
余白继续说:“恭喜你研究生毕业。”
严馨又是点头:“嗯。”
余白接着说:“那明天见?”
严馨点头,恍惚一下:“明天我会起得很晚。”
余白笑:“我知道。”原来她一直都起得很晚
严馨慢慢离开余白的怀前,走到小区入口处,忽然回头看余白:“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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