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馨说:“正是因为你是我怕朋友,所以我才让你回去,你难道不要工作吗?你自己家的公司,也不能总不上班吧?”
唐敬无法反驳,订了机票飞了回去,那个被他们称为家乡的地方。
说到家乡,严馨也不知道,她的家乡到底是“上海”,还是“祖父祖母的埋骨之地”,自己出生在上海,却没有长在上海,也还想不到要定居在哪里,好像这是很远的事,远到无法计划和设想。
唐敬回去后,就开始了与严馨的“电话”生活,也时常寄信,信的开头一成不变,永远是:尊敬的严老师。
严馨每次看到这个开头,就好像自己已经退休的老师了,然后年轻时教过的学生寄来的“感谢信”,可是她还年轻,抬起头来看看镜子,镜子中的自己依旧年轻,白净的脸上两道弯弯淡眉,轻薄的口红映着她有一些成熟,也或许是学生们口中的“优雅”?
在这个城市,与唐敬通话的人,不仅仅是严馨一个,还有江怡繁。
在唐敬留在这里的那三个月,他和江怡繁也从“几面之缘”,变成了普通朋友。
江怡繁认为唐敬很幽默,而唐敬觉得他应该尊重严馨的朋友,不能完全不了解严馨的生活,所以他对江怡繁很客气,有时也开一两句玩笑。
唐敬曾对严馨说:“你的两个朋友都很好,是可以做一辈子朋友的人。”
严馨认真听着,忽然问:“做朋友不是看好不好,而是看价值观是不是一致,否则会时时刻刻读很累,一件小事也会争执起来,也不要”
也不要迷迷糊糊,过于相信,然后彻底毁灭,那种痛会让人如灰一般消散,就像站在长长的走廊里,往前走和往后走都是一样的,怎么也走不到头,没有出口,越走越迷茫,最后陷入破碎的崩溃中。
很长一段时间,严馨都在做这样的梦,一个人往前走,只有一条长长的走廊,白白的光有些刺眼,前面站着一个人,怎么也走不过去,想去见那个人,却怎么也抓不住那个人的手,一次次跌倒在地上,突然一抬头周围都黑了,只有她一个人,听着“滴答”的滴水声,前前后后地找,什么也没有,就像黑洞,就像黑色的水形成的漩涡。
猛然醒来,静静的宿舍里只有她一个人,书桌上的闹钟没有响,原来还在深夜里,不是大学宿舍,对面是一张桌子,不是酒店,而是学校的宿舍,这里是初中,自己一个人。
严馨复又躺下去,却再也睡不着,夜里休息不好,白天便更多沉默,于是就变成了学生口中的“温柔安静,沉默优雅”,变成了领导眼里的“沉稳踏实”。
即便夜里睡得很好,没有做什么梦,白天的严馨依旧沉默,渐渐地不愿意多说话,除了课堂上,她几乎都是沉默,只有在见到江怡繁时,她才会咧开嘴笑一笑,但话依然不多。
严馨和江怡繁之间,渐渐是心照不宣,不必多说,就明白对方想要说什么,语言反倒显得啰嗦和多余。
赵可打过电话来,她插不上嘴,唐敬的询问,她刻意不回答。
所有人都忙绿平静的生活,互相之间的消息也不是那么及时,不过始终没有断,唯独一个人,一直没有消息,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心底落了一层灰,不去拂拭,任它沉寂,独留在心里的一角,变成尘封的年少,梦境虚幻,真实疼痛。
严馨不去想余白,刻意地隐去那段时光,那些回忆,连大学里的事都鲜少回忆,江怡繁和赵可也不去提,她们的交谈中只有“当下”和“以后”。
又是一个冬天到来,初雪还未落下,天气却已经转冷,江怡繁的考研复习进入攻坚阶段,十二月就要走进考场了,却看不出江怡繁的紧张。
赵可的实习结束,回到了大学接续学业,却又诸多的不适应,因为她习惯了江明宇一起生活,习惯了紧张的工作,而大四已经没有什么课,所以她很不习惯,也担心毕业后还能不能和江明宇在一座城市,所以她时常失神,然后感叹大一届真的很不好,不能一起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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