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馨胡乱扯下几张纸巾,胡乱地擦掉鼻涕眼泪,大喊着问:“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奶奶!奶奶!奶奶!你说过你会好好的,等我念完书,你就跟我去城里,我们一起去给妈妈上坟!我们还要一起去很多地方,去看很多东西,你还没有吃过南方的水果,你还没有戴上我今年给你织得新围巾!为什么你们都不要我?妈妈不要我,爷爷也不要我,我没有爸爸,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你啊,奶奶,我什么都没有,我要奶奶,我要奶奶。”
为什么不活过来?为什么不活过来?严馨失声,在心底哑然喊道。
严凡哽咽一声,用力搂住严馨的脑袋说:“你有哥哥,哥哥在,哥哥在,哥哥会陪你,替奶奶陪你,看着你出嫁。”
严馨用力捶在严凡身上,她哭她喊,所有的悲痛和压抑都在这一刻发泄了出来,一拳拳砸在严凡身上,带着血液的冲动和心底的嘶吼,无力和颓唐,过度的悲痛让严馨情绪失控,她分不清眼前是什么,只想砸碎一切,包括她自己。
严凡并不躲避,就任由严馨,一拳拳胡乱地往自己身上砸。
严馨砸着砸着忽然抬头,泪眼朦胧地叫了一声“哥”。
严凡立刻抬手,紧紧搂住严馨,轻声问:“跟哥哥回去,好吗?”
严馨不答话,心底一片凉,凉得牙齿发颤。
这天夜里,严馨发了高烧,烧到四十多度,一直褪不下来。
严凡急得在走廊里乱转,几乎发疯,每有一个人进出严馨的病房,严凡都立刻上前恳求。
“求求你,救救我妹妹,我只有这一个妹妹,她必须得活着。”
严凡竭力保持自己说话的语气和态度,使自己看起来是个正常人。
可从他沙哑的嗓音,和陷入骨骼里的眼眸中,任何人都能看出来,这个年轻人,精神已经处在崩溃边缘。
退烧针打了下去,点滴也已经挂上了,物理降温方法也用了。
可严馨仍在昏迷中,迟迟不醒过来。
许是过度的悲伤,严馨已经晕过去两次,检查过后,身体却没有任何问题,只是瘦弱而已,可这并不是晕倒的原因,医生只能说一句:“情绪起伏太大。”
严凡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妹妹,见严馨脸色苍白,虚弱地闭着眼睛,默默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严凡自言自语地说:“是哥哥没用,哥哥对不起你,小馨,哥哥一定会保护好你,可是我该怎么跟你解释?”
严馨断断续续烧了三天,期间只短暂地醒过来几分钟,其余时间都是迷迷糊糊地睡着。
看着她的小脸变红又变白,呼吸从缓慢转为急促。
严馨的每一次转变,都令严凡焦急不安,慌乱地去外边找医生。
严凡看着严馨的手,已经被扎满了针孔,嘴唇也越来越苍白。
医生为严馨检查身体时,问严凡:“病人是做过什么手术吗?”
严凡皱眉,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
他一点也不了解自己的妹妹,他在她的生活里是空白,尽管他日夜担心着她这个小不点,可是缺失了就是缺失了。
于她而言,自己只是一个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或许就是因为这层血缘,会让他们更加陌生。
严凡皱眉,心里钝痛了一下,起身到病房外面透口气。
余白在学校那边急得乱转,严馨手机也打不通,唐敬那边也没消息。
严馨到底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会不会是住院了?或者是
余白胡思乱想,心里更加着急,这几天他已经发了上百条短信,严馨一连十几天都没有消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况,余白断定严馨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最后余白辞了工作,因为只做了半个月,没有做够和餐厅约定的时间,所以余白一分钱也没拿到,匆匆将自己行李从员工宿舍拿出来,一脸焦急地回了临时租住的房子。
余白用自己身上仅有的钱,买了一张火车票,赶到了严馨的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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