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苒偶尔会让黎诺出去和他的好友聚上一聚,不然让他这个最是好动年纪里的小孩,成日呆在家中看他最不爱看的书籍,恐怕是会让他变得痴痴呆呆,郁闷不乐的。
今日也同往日一番,她目送着他出去,笑眯眯地与他挥手作别,看他简直就像是刚从监狱出去一般,整个人洋溢着愉悦的气息,欢快得不行,这叫她有些好笑又好气,免不了有了些心酸。
如若不是她在边境未能阻止城破,闯出了大祸,又怎会令家父受得皇帝轻视,如今竟然对左相府下手。
黎苒并不知道的是,燕皇与异域早已勾结,无论她如何,这祸根早就埋下。
只是此刻,她心中难免自责几分,担心是受了自己连累。
她见着人影走远,才转身准备回房,经常会突如其来见到秉华的她,再次见到人影凭空出现,有些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只见他抱着一个女子,那女子白皙细长的手指上还滴落着血迹,了无声息地靠在他胸口处,那低落的血迹已然将地面染出一滩血水,而秉华也好似受了重伤,肩膀处皆沾满了血渍。
黎苒连忙将门掩上,往四周看了看,见无一人,才皱着眉向他说道。
“你跟我过来。”
随即带着他走进了临近的客房,让秉华将人放到了床上,他放好后起身,就见她忙碌着将温水端了进来,放到了床边桌案上。
“你受伤了还是她受伤了?这位姑娘是?”
黎苒问着,尚且未发现红楪已经断了气息。
她拿着干净的抹布浸湿后拧干,走近一看,才发现还是位熟人,没仔细打量几眼,便困惑着说,“红楪?她怎么?”
红楪是异域省圣女,先前她出现在秀城的原因尚且不明,随后城破,她又失踪不见,若说其中没点关联,黎苒是万万不会相信的!
想到此,她不免又想起玉茹死在她眼前的场景,心脏一缩,有些疼痛起来。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你又为何带着她?”
她耐住性子,忍着心底对红楪的偏见,到底还是信任秉华的,抬着眸看着要他解释。
“她她去世了,我不知应当安葬在何处,便将人带了回来“
“况且,之前你被掳走时,红楪帮过我寻你,只是到那地方后,你已经逃离了,她又受我连累在异域不如从前,而今,也是因为……”
秉华解释着,尚未说完黎苒的眉头便松了不少,毕竟,谁也无法对一个已经过世的人吐出恶毒的言辞。
她凝神专注地听着秉华的解释,此刻正赶上有一个下人慌忙喊叫着寻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气,可见一路不知多赶。
黎苒听到动静,歉意地向秉华颔首,才推开了房门,那着急忙慌的小厮见着黎苒走出门口,急忙连滚带爬地过来跪到了冷硬的地上,畏畏缩缩地禀报着。
“大小姐,公子他……他出事了!”
等到黎苒赶到医馆的时候,大夫刚好号完脉,她急忙上前去抓住他的手腕,焦急地问着,“大夫,我弟弟怎么样了?”
那大夫被她毫无意识地用力一抓,疼得龇牙咧嘴,本想骂上几句,见她那般快要哭出来的心碎模样,想着接下来要说的话,却是无法再恶言相向。
“你……你弟弟毒入心肺,恐怕是……早些准备后事吧。”
“不可能!”
黎苒下意识地反驳,见大夫不忍心地背过身去收拾起自己药箱子,急忙上前去询问,“大夫,我弟弟还那么年轻,他不该死的!您……您有没有什么办法?有没有什么药能够让他活下来?求您了!求求您了!”
那大夫顿住了脚,扶着她跪下要叩首的身躯,为难地叹息着,思考了一会儿,说,“倒是有一个东西……或许能吊着他的性命。”
“什么药?”
黎苒仰头望着他,焦急地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万年樱子,”他说着,摸了摸下巴银白的胡须,“可这东西数万年也难见一次,就当今世上,燕国也只有一颗,前些日子好像是送予了一位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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