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吗,将所有商业行为聚集到限定区域中,别的不说,至少收税和监管十分方便。
只可惜,恢复坊市制度也只能在脑海中想一想。
宋朝皇帝曾多次下诏东京严格执行坊市制度,然而终宋一朝,汉唐坊市制度就没有完全恢复过。东京城的诸坊,起到的作用更类似于后来的“街道”。
陈佑收敛心思,专心撰写商税章程。
正写着,庞中和突然过来了。
暮春三月,书厅门窗大开,庞中和手里拿着一叠纸,站在门口喊了一声:“使君,最新的邸报送来了。”
陈佑将毛笔放到笔搁上,示意庞中和进来。
“这是京中使者顺路带来的。”庞中和将邸报放到陈佑桌上,同时解释了一句。
“哦?使者呢?”
“入行宫宣旨去了。”
听到这话,陈佑就知道使者此来是为了小皇子。
拿起邸报一看,果然,第一个消息就是大赦令,赦令开头点明原因:皇子德昭出生。
再看第二个消息,封皇子德昭为兴国公。
很显然,急忙赶来的那个使者,就是为了宣读这一份制书。
不到一个月的孩子,从一品的国公,婴儿赵德昭一出生就在终点线上了!甚至绝大部分人一辈子都看不到这个终点线,说理都没地方说去。
感慨一声,陈佑继续阅览邸报。
使者带来的这份邸报同陈佑看到的上一份邸报之间隔了几天,没办法,邸报跑得没有使者快。
不同于私印邸报有各种奇闻异事,这一份邸报是官方发布的,只有政务消息。
只可惜这份邸报上除了开头两件大事外,再也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了。陈佑随意翻了翻,便将其放下。
想了想,陈佑吩咐道:“着人安排接风酒席,驿馆清理出一个小院,然后你到行宫外候着,邀请使者赴宴。”
庞中和答应一声,立刻下去安排。
功曹书厅,魏仁浦带着一丝笑容道:“何司士,如此行事,怕是有些不妥吧?”
“魏司功有所不知,我们士曹不到二十人,府衙需得留人,两个县一铺开,完全不够,不得不寻县衙相帮。”
坐在对面的何璨十分认真地解释着:“而且我等也不是放到县衙之后就不管了,自会安排人手盯着县衙。而且日后此法在其余诸县推行,我士曹诸人定是不足,到得那时便是我等不想给县衙,也是无法可想。”
说着,何璨顿了一下,仿佛是让魏仁浦仔细思考。
只不过他还是耐性不足,不等魏仁浦考虑清楚,便继续道:“与其到了那时再考虑如何让县衙来负责,不若自此时便试验一番。想来这也是使君先选两个县的缘故。”
道理是这个道理,魏仁浦仔细想了想,何璨的说法没问题,可他总感觉有不对劲的地方。
想了又想,终于点头道:“何司士所言有理,既然使君将此事交予士曹,具体如何去办,还得司士你拿主意,我们功曹只是偶尔过去看一看罢了。”
这话虽是笑着说出来的,但何璨听了之后却心中一突。
魏仁浦来了也有半个多月了,大家也都知道他是陈佑从枢密院带过来的部属,陈佑对他的倚重不必多说。
有了这样一层身份,他口中的“偶尔看一看”,何璨可不敢不放在心上。
何璨答应一声便心事重重地回到士曹,他决定回去之后同父亲商议商议。
当天下午,皇子德昭被封为兴国公的消息在锦官府传开,一众官商豪富立刻着人备礼,准备送到行宫。
下属总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上司的,大家都认为上司不一定记得送礼的人,但一定记得没送礼的人。
也因此,哪怕有些人的名字都不一定会递到卢金婵案头,这些人也要费尽心思准备一份寓意美好的贺礼。
相比之下,陈佑就轻松多了。在庞中和带来使者晚上赴宴的消息之后,直接带着一枚玉佩、一枚玉虎请入行宫。
这两件玉器全部是用精品于阗玉雕刻而成,于阗玉就是著名的和田软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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