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向原定不会让我失望!”
听到富令荀的话语,荆王赵元盛兴奋地站起来,绕过桌子亲自倒了一杯茶水递到富令荀面前,温言道:“向原且喝口茶润润嗓子,歇息歇息再说不迟!”
自家主公如此做派,直让富令荀感动非常,一刹间仿佛浑身疲惫尽去。
他也不多做推辞,接过茶盏一饮而尽,空茶盏还拿在手上,便开口道:“启禀殿下,如今那镇宁军节度使瞿以震已经应下出兵相助之事,则渡河之事便无须发愁了。”
“不错!”赵元盛点点头,“如今所忧者,无非开封、滑州。”
澶州是一座比较典型的双城,二十九年前符存审受晋王李存勖委任镇守此处,其在黄河两岸分别建筑南城北城。
从广晋府到澶州、滑州,抵达开封府,这四地正好在一条直线上。且这一片皆是平原,没有可以遮掩行踪的山岭之类的。
原本赵元兴收拢了广晋府乡兵团练之后,还在犯愁该怎么迅速渡河,以免被滑州的义成军发现,来一个半渡而击。
现在能从澶州渡河,安全和速度都能得到保证。
“镇宁军相助于我,彰德军也有意坐视,想必那卢璟应该不会不智,非要以少击多。”说到这里,富令荀脸上露出一丝遗憾,“只可惜时日尚短,义成军内部尚无人可用。”
听他这么说,赵元盛宽慰道:“向原切莫自责,这不到半年时间能做到如此地步已经出乎我的意料了。时日所限,非你之过。”
富令荀点点头:“敢问殿下,开封府中可有消息传来?”
赵元盛当了几年开封府知府、府尹,虽被调走,但在开封府内还是留着一些忠臣、眼线的,是以富令荀有此一问。
“三哥此时倒无异动,只是日常勾连朝臣、入宫探视颇为频繁。”
说到这个,富令荀也只好安慰道:“宁王居于京城,行此便利也是应有之意。只不过若是有事,殿下必须绕过义成军,切不可同其纠缠!”
对京外的两位皇子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在尘埃未定之前赶回京城,故而富令荀才有此说。
赵元盛自然也清楚这一点,听了他的话之后,毫不犹豫地点头。
汴京江府书房内,橘黄色的烛光在江夏青脸上闪动,显得沉思中的江夏青脸色变换不已。
坐在他对面的赵普端坐在椅子上,眼观鼻鼻观心,微微垂首,沉默不语。
一时之间这隔间之内只有烛花炸开的“噼啪”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烛台上的蜡烛短了一指宽的那么一截,江夏青终于开口了:“我只问一句。”
赵普当即直起身来,看着江夏青的双眼,十分认真地道:“相公请问。”
“事急,秦王必归否?”
赵普沉默一阵,一字一句道:“秦王已至江陵,若有事,四日必抵京。”
江陵至汴州,近一千二百里。四日抵京,这就意味着京城有事,立刻安排驿使按照最高等级换马不换人,日行六百里来传递消息至江陵,而收到消息的秦王也得不要命的狂奔两日。
这一趟跑下来,怕是要丢了半条命。
只是见秦王有此决心,江夏青却是心中一定,轻轻点头道:“如此,事可为。”
赵普心中暗自松了口气,绷着脸点点头道:“普来汴京之前,秦王曾言京中事务当仰仗江相公。”
“这是自然。”身份摆在这里,江夏青也没有太过自谦,当下道:“你先回去,明日我试探一下刘照临、杨岐之他们。”
说着,他眼神隐晦地看了一眼赵普,别有深意道:“如今之时,只要六位相公心意一致,则大事可定。”
赵普立刻点头表示明白。
次日一早,周帝赵鸿运拖着病体在长春殿诏见一班重臣。
只是这病绵延数十日,此时赵鸿运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无法支撑他长时间处理政事,故而这次朝会不到半个时辰便匆匆结束。
一众朝臣在沉默中离开长春殿,一个个见赵鸿运这幅样子,皆是各有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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