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臣所知,离宫返乡的宫人们在离宫时,宫里会给他们一笔回乡钱,但数目不多,除非宫中贵人们赏赐她们。可这个阿春只是一般宫人,甚至是刚入宫不久,就算贵人赏赐也不可能赏赐那么一大笔。”
“除非她帮她的主子做了什么事。”刘彻幽幽道,“这个宫人是哪个宫室的?”
张汤偷偷看了刘彻一眼,略带迟疑的道:“回皇上,是…椒房殿的宫人。”
对于这个答案,刘彻一点都不感到意外,甚至还在心里感叹道:“果真是皇后宫中的。”
他稳了稳心神,十分平静的问道:“那她都交代了些什么?”
张汤沉声回复道:“这就是臣不解的地方。根据臣的审问,那个阿春那日她本跟在负责带路的宫人身后回永巷,结果中途那位带路的宫人突然不知所踪,于是她只好找了一位宫人问路,别的什么都没有做。而根据阿春的描述,她所问路的宫人,应该就是负责给卫夫人熬制汤药的宫人。”
这下刘彻惊了:“只是问路?这怎么可能!”
张汤赶紧道:“臣也觉得不可能,于是便将阿春偷偷带回长安审问,但无论臣怎么审问,那个阿春还是只那日她只问了路,之后便回永巷了,她甚至都不明白,皇后为何会突然给她一大笔钱把她打发回乡。臣问不出什么,只好将她作为此案的证人,先关押在牢狱中,这才进宫禀明皇上。”
本以为这个宫人会是一个突破口,没想到又进入了一条死路,刘彻顿时心情烦闷,他有些烦躁的问张汤:“那依你所见,那个宫人的是不是实话?”
“回皇上,臣对自己的审问手段很有自信,那个宫人的话应该不假,臣认为,那个宫人在整件事中只是起了个调虎离山的作用,真正下毒者,应是另有其人。”
调虎离山。刘彻指尖敲着面前的桌案,在心里轻念这四个字。如此,线索又断掉了,虽然现在手中所掌握的线索,每一个都指向皇后,可偏偏却又没有明确的证据直接证明是否是皇后所为。
而太医令提到的那花,刘彻也让赵成派人偷偷去椒房殿打听到了,椒房殿根本就没有此花,也不知是陈阿娇早就扔掉了,还是制毒完成后就直接销毁掉了,总之,现在人证物证都不充分,根本无法给皇后定罪。
张汤看着皇上愁云满面的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定夺。其实只要皇上一声令下,哪怕是椒房殿,他张汤也敢进去搜查,可皇后毕竟是一国之母,若无凭无据,兴师动众,冒然前去搜查,不管是否搜出来什么,这丢的都是皇家的脸面,也难怪皇上会这般举棋不定。
不知过了多久,刘彻才缓缓开口道:“那个叫阿春的宫人,就先暂将她关押在牢狱之中,待事情解决后,若确定她与此事无关再将其放出。你先回去,等着朕的旨令,若有新的线索,立即来禀报朕。”
“诺!那臣先行告退了。”
张汤走后,刘彻面露疲惫的扶着额头,闭目沉思。如今,没有新的线索,此案到这里又卡住了,下一步该怎么做完全没有头绪,一切又都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
所以,这些事已经够让刘彻焦头烂额了,他哪还有心思去关心操办生辰宴会之事啊。
皇上虽然不庆贺,可不代表大臣们会忘记啊!所以,刘彻生辰这日,一上早朝,大臣们便纷纷跪地为皇上庆贺,刘彻听着大臣们口中那些祝愿自己长命百岁,大汉江山永固之类的话,十分敷衍的笑着点点头。
每年都是这些话,也不知道换一换。刘彻在心里吐槽道。
猗兰殿这边,卫子夫在心里,将自己的计划再一次梳理了一遍,然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唤来江雀对她沉声吩咐道:“雀儿,你去趟宣室,帮我跟皇上传句话。”
下了早朝后,刘彻回到宣室忍不住跟赵成吐槽道:“赵成,你这帮大臣,每年朕生辰时,来来回回都是那么几套辞,也不知道换句新鲜的,真是一群不知道变通的老顽固。”
赵成笑着道:“皇上,这辞虽旧,可大臣们的心意都是真的。您就把这当作是,大臣们对皇上和朝廷的忠诚,永不改变之意,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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