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真的好痛!就像身体和灵魂被硬生生分离一般,从头到脚都痛到不行,就像…临死前那般。她隐隐约约听到身边有躁动的声音,慌乱的脚步声,惊慌的使唤声,还有孩子的啼哭声全都混杂在一起。
好吵,吵的头更痛了,求求你们别吵了,让我…让我先睡一会儿吧。就在卫子夫放任自己陷入昏睡之际,一声充满痛彻心扉的“谖儿”冲破嘈杂声传入卫子夫的耳郑这是…阿彻?卫子夫挣扎着想要睁开眼,可身体的一切都过于沉重,她动弹不得,甚至连眼睛都睁不开。
阿彻……卫子夫在心里充满眷恋的呼唤着,终是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郑
阿彻!
刘彻猛地惊醒,连忙朝床榻上看去,然而床榻上的人仍是紧闭双眼,胸口没有什么起伏,刘彻颤抖着伸出手在卫子夫的鼻孔处一探,闭上眼长舒口气,还好,还有鼻息。
就着方才跪坐在地上睡着的姿势,刘彻将头埋在双臂间,大口的喘着气来缓解内心和精神上的紧绷,原来那声呼唤只是自己的幻听。
卫孺进来后看到就是这么一副场景,吓得她连忙跑到皇上身边问道:“皇上,您还好吗?要帮您叫太医吗?”
刘彻仍深埋着头,闷声道:“不用,朕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一直在留在宫里照顾卫子夫的卫孺自是清楚,从子夫昏过去到现在已经是第十了,这十里,皇上一直寸步不离的守在子夫身边,茶饭不思,连早朝都不去,最终还是太皇太后几经劝无用,只得对外称皇上身体不适,但大臣们多多少少还是探听到一些风声。
卫孺她好歹还有卫少儿和江雀可以轮换着休息,可皇上就他一人,如此下去,身体怎么可能受得了。但面对这样的皇上,劝他去休息的话终是不出口,她只能祈求着子夫能够快快醒来,若是连皇上也倒下去了那可如何是好。
卫孺将端来的水盆轻轻放在刘彻的身边,看了眼床榻上面色苍白的子夫,又看了眼床榻旁双眼深陷的皇上,心疼的道:“奴婢把水放这了,若有什么需要,皇上您再唤奴婢,奴婢先出去了。”
完也不等刘彻回复便出去了,因为卫孺知道,皇上不会给她任何反应的。
刘彻深深的看着卫子夫双眼紧闭的面容,良久之后,才缓慢的站起身,将搭在水盆边上的锦帕放入水中,拧干后再坐回床榻旁为卫子夫轻轻擦拭,许是因为水温的关系,卫子夫的脸颊慢慢有些红润起来,终于看起来像有生命一般了。
然而这红润只是暂时的,待温度褪去后,卫子夫又恢复了苍白的面色,就像…没有呼吸了一般。刘彻心里一痛,模糊着双眼再次起身重复刚才的动作。
好冷啊!卫子夫陷在黑暗中,只觉得周身一片清寒,虽然疼痛感已慢慢减轻,但取而代之的是寒冷,是似要将她全省血液全部凝固住的寒冷。但就在她觉得要不行聊时候,左手上一直源源不断的为她传来热量,虽然不多却足够炽热和温暖,这才让她没有彻底失去知觉。但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从黑暗中清醒过来,总是在沉睡和迷糊中反反复复。
这一次,热度从头顶传来,有什么在擦拭着她的脸,十分的轻柔舒适,也让她脑袋里的血液开始活动起来,头脑渐渐清明,身体也慢慢听她的使唤,她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卫子夫看着熟悉的床帐,有些僵硬的转过头去,这一次,她的身边还是只有一个人,可是有这一人,就够了!
刘彻再次把锦帕拧干后,动作迟缓的转过身去,可是这一次,与他之前重复聊无数次都不同,这一次他撞进了一双温柔的眼睛中,那双眼睛的主人就这么温柔的注视着他,这是他朝思暮想,祈求了无数次的场景。
刘彻呆楞的看着床榻上睁开双眼看向他的卫子夫,手中锦帕掉落,可是他不敢上前,他好怕这只是一场梦,只是他执念太深所产生的幻觉,就像那声幻听一样。可当他看到子夫艰难的朝他伸出左手时,刘彻一直紧绷的那根线终于断开了,他快步朝卫子夫走去。
内室传来东西掉落的“哐当”声,一直守在外室的卫孺,卫少儿和江雀皆是一惊,连忙跑进内室,这一看,三饶泪水全部瞬间冲破阻拦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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