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永福府和仁明府 (2-1)

深宫高墙，朱瓦银廊。

茂林萋萋，绿水涟涟。

秋鹤长鸣，烈阳当空。

永福府。

十八世子胡亥的府邸。

白玉栏轩内，青铜烫盆，金黄炭烧鹿肉飘着淡淡的清烟。

胡亥身穿锦绣华袍，异域特色蓝瞳满是阴狠。

他手中锋利匕首划破剥皮长鹿的大腿，割下一块肉，丢入嘴里。

囫囵吞下，胡亥吧唧着嘴，凝眸望向对面刚刚割下一块鹿肉的赵高：

“老师，你说这野种哪来的？”

“父皇早年怎么会生下这么一个野种？还是大皇子！”

胡亥手中的利刃，和鹿肉铁架切割发出金属摩擦之音。

赵高红色官袍下，高大威猛的身躯沉稳如山。

他将鹿肉抛至嘴中咀嚼，嚼动食物的声音与赵高阴柔的声音一起发出：

“公子，赢子泽可是陛下血亲，昔年陛下年幼于赵国患难之际，于夏无且之女夏阿房所生。”

嘴中嚼动食物的声音消失不见，赵高的声音更显得几分尖利：

“赢子泽此子恐是公子太子之位最大竞争者，他谎借神仙之名，将自己偶尔得到的长寿丹献给陛下。”

“如今，此子深受陛下信任，甚至引得盖聂为其出手，章邯率影密卫暗中贴身护卫。”

语气沉沉，赵高阴柔白净的脸蛋，更显得几分苍白与憔悴。

他的额间露出细密的幽深且沧桑的皱纹：

“公子啊！臣早年曾于御书房内听陛下说过，诸多公子中，最像陛下的人是公子你！”

“这太子之位，”赵高语重心长的看了胡亥一眼，声音突然有些停顿：“也是您……”

胡亥一听，脸色瞬间比灼烤鹿肉的炭火还要漆黑。

嘭。

胡亥长袍挥舞，咬着牙站了起来。

面前的青铜烫盆顷刻间倾倒在地，夹杂着火星的黑炭四处滚散。

“殿下息怒。”

“殿下息怒。”

永福府内两个下人，连忙双手贴地，苍白的脸色汗珠如豆。

“滚！”

胡亥怒目圆瞪，右脚蹿起滚烫火星黑炭，贴在一个下人脸颊。

“这太子之位，本该就是我的！”

嗤~

伴随着烤肉的香味，下人的脸颊瞬间千疮百孔，滚烂深红。

他哼哼唧唧，仰躺在地，却是死死的咬住自己的手臂。

直到牙齿深深陷入了手臂里，鲜血着嘴角流出来，也不敢大声尖叫。

而身侧另外一个下人，早已吓得神魂颠倒。

他作为新来永福府的仆从，何曾见过这等场面？

吓得他失声尖叫，跌躺在地，双股下一股尿腥味淡淡飘散。

胡亥冷谋一凝，鹰鼻一动，手中尖刀用力插下。

鲜血溅射，沾染了胡亥的华袍。

胡亥状若癫狂，毫不顾忌，神色悲恸，声音悲呛：

“混蛋！我才是父皇最宠爱的皇子！”

“我才是啊！~”

须臾，那个发出尖叫的下等仆役，顷刻间千疮百孔，眼神空洞，鼻尖再也没有了呼吸。

直到此刻，胡亥这才停了下来，恭敬朝着赵高一拜：

“请老师替胡亥出谋划策，胡亥定不忘老师教导之恩！”

赵高脸色阴柔一笑，连忙将胡亥搀扶起来，丝毫没有介意胡亥血迹斑斑的衣袍。

“公子，快快请起，此乃老奴分内之事！”

……

仁明府。

琼楼玉宇，高楼摘星。

墨阁书香，晨钟袅袅。

宾客迎朋，钟鸣鼎食。

幽幽长亭尽头，一膻香木凉亭下。

扶苏与蒙恬，围一石桌玉棋对弈而坐。

原本是大皇子的公子扶苏，神色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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