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万阻穷为首 (2-1)

捕快看了看管家没说话，好像在等什么。

管家也是瞬间就明白了意思，一脸谄媚说：“事情办妥了，自然少不了您的。”拇指和食指还在底下搓了搓。

捕快歪着脑袋抽了两口，拍了拍管家的肩膀，有意的冲着人群里喊道：“放心吧。既然我来了，自然会还你们一个公道！”

女人见衙门来人了。满眼期待的望着，顿时感觉有了着落。心里想着终于能还自己一个清白。

他万万没想到，李家与衙门早已狼狈为奸，她只不过是任人待宰分食的羔羊。

“就是你的孩子偷了人家的鹅吧。咱们这镇的情况也都知道，穷困潦倒。紧要关头为了活命拿人一只鹅也不怪你，毕竟人命重要。把鹅给人还回去这事就拉到了。”

捕快完全没做任何调查，一番大义凌然的说辞，直接把事就断定了。

偷没偷姑且先不论，粥都喝不，命都要保不住了，哪弄只鹅还回去。

女人彻底傻了。眼里尽是委屈和无助。就连最后的指望都不愿意相信他。

“大人，我家娃真的没偷。我哪弄只鹅还给你，把我的命要了也值不了一只鹅钱啊。”

“你这女人怎么不知好歹呢，要你命干什么。拿了就拿了。小孩子不懂事，饿急了偷点东西吃都能理解。赶紧交出来就不追究你了。交不出来，就只能跟我走一趟了！”

捕快心里清楚的很。她根本就拿不出来鹅，所有的说辞都是为了最后女人家的那块菜地。

“捕快来了都说是他家孩子偷的，还狡辩呢。”

“要我说就应该给她们母子带回去，到了衙门挨顿板子就什么都招了。”

“梁不正下梁歪，孩子偷鸡摸狗。父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家穷的叮当响，可刚才我还见孩子嘴里嚼着肉！”

“对对，我也见了。不是偷吃的鹅肉还能是什么！”

无休止的谩骂和侮辱已经把女人逼到了崩溃的边缘。相对于饥寒交迫的窘境根本不值一提。人心才是最可怕的。

女人这时已经明白，无论她怎么辩解也都是徒劳。

心一横，眼神里原本祈求、无助的神情完全消失不见。

一把将躲在身后的孩子拽了出来。

“三儿，娘问你。你到底拿没拿人家的鹅，你拿了娘赔罪，你要是没拿，娘就是死也要护你周全”

那孩子也是吓坏了。

低着头，浑身哆嗦。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

“三儿！娘问你，你到底拿没拿人家鹅！”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她只是想让孩子亲口说出到底有没有拿，孩子只要说了没拿，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休想把他们母子怎么着。

面对于母亲的吼叫，孩子哇的一下哭了出来。

战战兢兢的指着肚子，半天才从嘴里吐出两个字：“挪，挪！”

孩子太小，说话吐字不清，但从发音让人无限联想到“鹅”。

顿时周围就一片哗然。“看！那娃子分明说的是鹅！”

“我就知道准是他们母子偷的，李家怎么会为了一只鹅冤枉这一家畜生。”

“孩子不会说谎，肯定是当妈的叫去偷的！”

“快将他们抓起来！”

孩子的回答更加坚定了这些趋炎附势围观者的猜测。

仿佛此时他们就是正义方的胜利者，每一个人都在等待着对面前母子最后的宣判。

虽然孩子吐字不清，但女人也是被孩子的回答惊了一下。

“你说没偷，孩子却指着肚子说鹅，现在除非你将孩子的肚子刨开，让我们看到里面确实没有鹅！我便不抓你！”

孙捕快一边说着，一边冲一旁的管家使了使眼色。

这回真是百口莫辩，一时之间女人感觉自己就好像被扒光了衣服站在了人群中间。

一个仅仅三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正大光明的进入大户人家偷出来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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