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满鬼叫一声后,双腿发软直接坐在了地上,常梅的尸体也从他的肩头滚落下来,骨碌碌几下滚到了石阶下面。
人吓人,吓死人,尸吓人,更要命。
曹满冒着冷汗牛喘不断,刚才的一幕能把他吓疯,特别是那颗瘪脑袋和那对可怕的眼珠子,他感到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到了嗓子眼。
有道是心宽体胖,人肥心大,就曹满这身坨,心更大。
很快,他调整好了心情,尽管依旧有些心悸,但不至于慌了手脚,何况常梅是他的婆娘,没有感情还有旧情,没有旧情还有恩情在。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回首往事,这一刻曹满不免有些惆怅了起来,目光再次投向常梅的尸身,少了些许的恐惧,多了一丝不忍和不舍。
一声叹息,包含了太多复杂的心情,一别生死,又带走了多少的过往和追忆。
美好的,幸福的,欢乐的,痛苦的,悲伤的......
这一切的一切,都已化为烟云,随风逝去。
忽然,曹满觉得一阵心痛,那是一种亲人离世的痛苦,是一种生死离别的悲痛。
多少年了,他几乎忘记了这种悲伤,然而这一刻,不知为何他会感到格外的心痛,就像被刀割一般,痛不欲生。
“梅儿......”
曹满明白了,之所以会心痛,说明他并非一个无情无义之人,只是随着岁月的拉长,他把自己的感情深埋在了心底,渐渐的,习惯了冷漠,习惯了疏远,习惯了淡然......
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只有当曾经的拥有真正失去的时候,才会去珍惜,才会打破往日的习惯,才会感受到刻骨的遗憾。
如果说之前的哭泣是悲从哀来,那么现在的心痛则是失去亲人后的悲伤和追悔。
阴阳只隔一张纸,自此再无青丝结。
“对不起,梅儿,我,我对不起你......”
曹满含着泪,他恨自己的冷漠,恨自己的无情,明明有着一位爱慕的女子,又为何会这么冷淡和无视对方?
那可是他一生中唯一牵手和恩爱着的人,自私如他,连最起码的呵护和关怀都做不到丝毫,他,还算是个人吗?
思绪烦乱,心苦如悲,曹满颤悠着身体从地上站了起来,眼中那具冰冷的尸身不再恐怖,不再丑陋,他只想紧紧的抱住对方,一解心中的遗憾和哀痛。
只是,不等碰触到对方,黑压压的鸦群从天而降,一下就扑到了常梅的尸体上,尖利的长喙无情、快速地啄食着尸体上的尸肉。
等曹满反应过来的时候,常梅的尸身已经烂得不成了样子,就连吊在眼眶外的两颗眼珠也被老鸦吞进了肚子。
“啊......你们这些该死的畜生,给我滚,都给我滚开!”
曹满发疯似的冲进了鸦群,愤怒的驱赶着贪婪的老鸦。
徒劳的举动非但没有震慑住鸦群,反而激怒了正竞相进食着的老鸦们。
领头的老鸦是一只白羽红眼的老鸦,这只老鸦个头大的惊人,不仔细看还误以为是只白色的老山雕。
白色老鸦目光凶狞的看着冲过来的曹满,几声怪叫下,身旁几只老鸦不情愿的飞了起来,恶狠狠朝曹满扑了过去,用它们尖锐的爪子和鸟喙攻击着目标。
眨眼的工夫,曹满便吃不住劲儿了,一个没留神,被飞来的老鸦又抓又啄,几下就在他脸上撕出了几道血口子。
可气的是,这些目中无人又胆大包天的家伙,其他地方不攻击,单单对他的脑袋十分感兴趣,所有的攻击都集中在了他的脑袋上。
更有甚者,猖狂的老鸦直接站在了曹满的脑袋上,连飞都懒得飞,张着翅膀保持平衡,双爪紧抓他的头发,勾着脖子伸着长喙,专门下黑手使阴招。
只要曹满护住脑袋的双手稍有疏忽,头上的老鸦就会刁钻的来上那么一下,疼得曹满滋哇乱叫、苦不堪言。
无奈,曹满就地翻滚了起来,堪堪躲过了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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