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时节,万物萧瑟欲凋零,枯草秋叶入眼帘。
绵绵如丝的细雨如美人拨弦一般,不疾不徐的在元阳禁域内飘摇而下。
元阳峰三十里外,一名落魄老书生手捧着一本泛黄的看书踮着脚慢悠悠的走在一条泥泞的田间小道,田间水稻早已收割,留下的一排排灰枯的半截稻梗,泥泞小道两旁是枯黄卷入野草。
“系日月而为次,列……”
老书生碎碎念叨着,一手捧书,一手提着黄褐色儒衫下摆踮脚艰难前行,绵绵细雨飘扬而下,可老书生的一袭黄衫并未打湿,如丝细雨飘落在他身外三寸便无声而化。
无声化雨还并不奇怪,更让人惊奇的是老书生每踮脚走一步,脚边枯黄的野草竟如枯木逢春一般由黄转绿,是生机盎然,实在有违四季更替规律,可等他离开之后,重新焕发生机的绿草又快速枯萎,变成原来模样好似重来没改变过一样。
老书生走过田间小道,来到一处农家小院门前,在农家篱笆墙外轻轻抖落脚下麻鞋沾染的丁点黄泥,然后走到柴门前惦着脚往里观望。
小院茅屋屋檐下有一男一女两个瓷娃娃一般的小童在嬉戏打闹,小女孩估摸着有四五岁的样子,扎着羊角辫,小男孩不过两三岁模样,两人闹得特别欢腾也没有注意到篱笆外的老书生。
老书生咳了咳嗓子,用沙哑的声音朝院内喊道:“主人家在吗,老夫想来讨碗水喝?”
院内茅屋屋檐下的两个小童听到外面有人声传来,这才停止打闹,四五岁姐姐有些害怕连忙跑回茅屋内,而那二三岁的弟弟却是大着胆子,双手抱头做挡雨的姿势一路小跑来到柴门前,抬头眨巴眨巴大眼睛,透过柴门缝隙望向那一脸和煦笑意的黄衫老书生。
“啊……啊……”小男孩口齿不清,还不会说话,用稚嫩的小手指了指黄衫老书生。
黄衫老书生弯下腰,透过柴门缝隙点了一下小童的额头,小童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骨碌碌一转,用那艰难的生涩稚嫩的声音开口道:“你……你……是?”
没等小男孩含糊不清说完,小女孩搀扶着一个花甲老农走茅屋,老农双眼灰白无神,见到柴门外的老书生蹒跚小跑来到柴门边,拿起那根斜撑起柴门的木棍,打开门。
“哎哟!先生快请进,快请进啦!”花甲老农或许是了年纪,说话有些颤音,还有一些费力。
黄衫老书生点头笑了笑,沙哑道:“老哥不忙,我啊,就是门讨口水喝,喝完我就走!”
花甲老农打量一下黄衫老书生,见他手只捧了一本书,手中并没带伞,连忙说:“下雨天的,先生先进屋躲躲雨,估摸着还有半个时辰这雨就该停了。”
老农活了这么多年,对老天爷这雨收雨散的规律大概也摸出了一些门道。
“好吧,那就打搅老哥咯!”黄衫老书生朝那花甲老作揖行了一礼。
“不敢当,不敢当啊,猫娃子,快去给先生烧一壶热水,暖暖胃!”
花甲老农扭头看小女孩,小女孩连点头,一路小跑进了灶房,老农连忙将黄衫老书生引进院内,老农这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斗大的字不识一个,却是非常仰慕那些读书人,见到这黄衫老书生,那便是天大的贵人临门。
黄衫老书生随花甲老农来到茅舍堂屋内,堂屋中央有一个神龛,神龛供着一个一名手持长剑神仙般的人物,想来是元阳宗以前的老神仙。
神龛下摆了一张八仙桌,靠右侧土墙壁挂着一件有着年月的蓑衣与一个有些破损的斗笠,墙根摆着些坛坛罐罐,然后四壁空旷便再也没有多余的东西了。
老农引黄衫老书生来到八仙桌前,用缝满补丁,洗得发白的衣袖在长凳卖力的擦了擦,咧嘴一笑,露出仅存不多几颗摇摇欲坠的黄牙,笑道:“先生快坐,快坐!”
黄衫老书生点头笑着坐下,花甲老农见黄衫老书生坐下之后,不敢坐,之从墙角跟扒来一双破旧草鞋垫在屁股低下,靠墙面坐下,老实巴交的花甲老农话不多,只是靠着墙壁打量眼前的贵人。
见爷爷坐下后,小男孩一下趴进老人怀中,转过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望向端坐在八仙桌前的黄衫老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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