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爱国则是直接走去儿子那边,和小胡建国一起逗弄几只兔子。
曹安堂也来不及去说些推让的话,就是看着眼前那邮递员同志,难掩心中的惊愕。
“同志,你这是打县里来?”
“不哈,俺打镇来,镇有站点啦。嫩看看嫩类信,头年压着类,今个儿送嫩泽哈。耽误塞类不。”
邮递员说着话,在自行车大梁的信件包里使劲翻找。
曹安堂也真不明白这同志家是哪的,那么重的口音,好歹能听明白是有封他的信,去年就寄到了,一直到今天才送来,怕耽误了他的事。
说实话,曹安堂可真不觉得就他现在的人生状态,还能耽误了什么。
眼见那邮递员好不容易从大堆信件里翻找出来一封,递到他面前。
“是你类哈?”
打眼一看,最醒目的就是“曹安堂(收)”几个字。
“是我的,谢了哈。”
“甭,甭谢,走类哈。”
邮递员骑车就走,曹安堂正要看看信是从哪寄来的,耳听身后一声呼喊。
“安堂兄弟,嫂子来你家一趟有福了啊。这羊肉炖的鲜亮的,付大妹子好手艺啊。”
“哎,对对,付老师做饭的手艺可好啦。”
曹安堂随手把信往兜里一揣,转身快步回了院里。
反正都已经收到了,啥时候看都行,家里来了客人,不能让人都干站着。
说说笑笑,进屋坐下,时间不长,几个小菜簇拥着多半盆羊肉汤摆桌。
胡大嫂和付粟锦在厨屋里聊得开心,曹安堂也和胡爱国坐在堂屋里边喝边聊,自然是说起来这两年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知不觉,时间流转,胡爱国带来的几瓶子酒算是让这俩人给造完了。
曹安堂说什么都要再去村里谁家讨几壶自酿的酒,让胡爱国一把拦住。
“差不多了,不能再喝了。回头还得送你嫂子他们回县里。你放心,咱哥俩有的是时间坐一起。我这些日子就是要在梁堤头镇展开工作的。”
“胡大哥,你咋还跑我们镇开展工作了?”
“哈哈,查人!你猜猜查谁。”
胡爱国脸膛发红,但还没完全丧失意识,左右看看,这附近也没旁人,便拿手指头沾了点水,在桌子写下一个“程”字。
“啊,胡大哥你是要查……”
“嘘,别说,知道就行。这回牵涉了县里几个人,还翻出来前年梁堤头镇小学盖到一半盖不下去了的问题。要不是面挺广,八月十五的时候,我就想着带人去逮这家伙了。可也是这么一耽搁,也不知道谁走漏的消息,也让他有了防范,滑头的很,抓不着真凭实据。”
说到底,胡爱国还是喝得有些多了。
脑子里想着不能多说,但却没办法管住自己的嘴。
自从那天田农向他反应情况,他对程育良的调查就已经开始,也正如他所说的那样,这次牵涉到了县里一些人,没有真凭实据不好硬性下手。
偏偏那个程育良有了防范,胡爱国单独和对方谈了三次话都没发现什么关键线索,甚至有一次直接去了程育良家里,偌大的家,清贫得有些可怜人,让胡爱国都怀疑是不是搞错了。
更重要的是,程育良家最显眼的地方还挂了于书记写的一幅字。
真要调查下去,岂不是连于庆年都得调查一下。
这事汇报去之后,把那位于书记也气得不轻,主动避嫌,就让胡爱国放开手。
可越是这样,胡爱国越是放不开。
都不知道老胡郁闷多久了,今天正好借着酒劲冲曹安堂发发牢骚。
真的是单纯发牢骚,完全没想到曹安堂还能给他提供些有意义的线索。
“胡大哥,既然说到这了。那我作为一个人民群众,是不是能举报?”
“你举报谁?”
“就是他!”
曹安堂指指桌那个已经快要消散的字,震声说道:“胡大哥,他朝我索贿过。”
“嗯?”
“还有他的情况,镇食堂后厨大师傅老王有点发言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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