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知道

你有过猫吗？

一只矫健的、沉默的、总是能被你猜透心中想法的黑猫。

乌云踏雪一样的颜色。

跟在你的身后，像月光洒下的影子。

你甚至，想带他去某个栖居在童话书里的故乡。

只有你们一起。

只有我们一起。

程子晟一瞬不动地凝视着季扶苏的神情，从含笑的眉眼，到那微微上扬的唇瓣。

眼睛是浩瀚无垠的深海，唯有星月在其间洒下光辉。

唇色是银妆之中的一支寒梅，矜傲自持，映雪纷飞。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

“季嘟嘟，我……”

“抱歉，但我必须打断一下。”季扶苏将自己的校服从他的指尖抽出，礼貌地拉开距离。

“季……嘟嘟？”她挑眉，“难道是我吗？”

程子晟：“呃……”

这样的反应显然令她感到有趣，于是现任学生会主席缓缓绽放了宽容仁和的大度笑容。

“你的幽默着实令人赞叹不已。”

程子晟：“呃……其实……”

“在此之前，我可能需要先同你求证一件事情——从昨天下午的查课结果来看，程同学你，似乎缺席了整整一下午的物理课程。”

“啊，啊这……”

“露出了一副做完坏事但完全没有料到会被抓住的糟糕表情呢，”季扶苏微笑，“从古熙的校规和任课老师当时的反馈来看，程同学这节课及格的可能性着实受到了不小的挑战啊。”

古熙虽然崇尚包容自由，但对于学生们的要求同样严格。它的前身，是民国时期学贯中西的大儒顾梁熙先生筹资创办的私立学校，纵然当时环境艰苦，但仍然培养出了大量的卓越人才，在国内外的各个领域都有不凡成就。进入新世纪之后，古熙在顾公后人和学生后辈的投资下改革重组，吸纳了更多的先进科学技术和开放精神，但严谨治学的校风从未变更。所以，擅自逃课这种事情，在某些方面堪称古板的古熙学院，也是件非常严重的事情。

同样，如果一门学科不及格，那么在学生的毕业履历上绝不会是光彩的一笔，会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影响一流大学申请。

程子晟陷入沉默。

程子晟纠结地紧皱眉头

——可是……那些知识根本就不用听，明明一眼就可以看会的嘛。

季扶苏观察到这人脸上果然出现不以为意的神情。

——有意思。

“除此之外，”她接着说，“检查书，程同学有准备吗？”

程子晟：“！”

“看来没有，真遗憾。”

季扶苏摇摇头：“快点写哦，写不完的话，要加倍的。”

程子晟：“！！！”

——那种事情完全不擅长的啊！

——话说你为什么看起来像是在公报私仇？

“抱歉，我要说的事情就是这些，”季扶苏说，“程同学请继续。”

“——你想对我说什么？”

程子晟：“……”

程子晟：“…………”

程子晟：“………………”

程子晟顽强地开口：“季……班长，你有没有……有没有养过，一只猫？”

“猫？”

季扶苏十分感兴趣似的，将这个字眼在口中回味，带着沉思的神情。

“我不是很讨小动物喜欢，也不是很擅长应付它们。”

她的回答不紧不慢：“不过小时候的话，或许会有过哦。”

程子晟紧紧盯着她。

季扶苏看向程子晟墨玉一样浓黑的眼眸，说出的话语像是叹息。

“可惜没等我长大，它就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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