麓山侯朱益川,在所有侯爵当中,封地算是比较小的,他麾下的私兵,战力也很是弱小。
可是,麓山却因为其独特的位置,拥有着大夏王朝从西到东最宽阔的水路,往来无数商船,都要通过这里。
于是,麓山侯就借着这条水路,成为了所有公侯当中,数一数二的豪富。
有钱自然好办事。
在大夏王朝的所有公侯当中,麓山侯所牵扯到的利益集团最是广泛。
毕竟,不管你是公侯还是朝上权臣,谁都离不开钱。
今日,麓山侯朱益川是刚刚去英王府接受了五殿下魏昭的宴请。
在宴席上,英王殿下还是如同往常一样不好伺候。
“魏昭这家伙只仗着陛下的宠信,就这般任性妄为。这样的人,最重要的是还没有脑子,他也敢觊觎大宝……”朱益川坐在马车内,不住地摇着头。
而后,他看向了身旁的儿子,叮嘱道:“你可记住,魏昭此人虽然是陛下最疼爱的儿子,圣眷正隆,我们是可以利用此人,但是,我们绝对不可与其有过深的利益关系,要不然,我们迟早被此人连累,全家都跟着完蛋!”
坐在旁边的麓山侯世子朱俊羽立刻恭敬应声。
朱益川又看了儿子一眼,说道:“你是不是对我让你弟弟留在封地,却让你前来京城的事情感到很不满?”
“孩儿不敢。”朱俊羽急忙垂首。
朱益川淡淡地看了朱俊羽一眼,说道:“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为父今生破入金丹境已是无望,再最多也就几十年好活了。你们兄弟中,你一直是我最看好的一个。带你在身边,只是为了给你言传身教,让你知道作为麓山侯该怎么做事,又该做什么事!”
“你也知道,我们的封地不大,手底下,也没有像镇北侯那样战斗力彪悍的精锐骑兵,我们之所以能在大夏王朝内被人敬畏,靠得不是我们自身如何强大,而是靠着我们背后那千丝万缕的复杂关系!”
“所以,让你弟弟先管理着封地事宜,而你,来接手我们朱家最重要的关系网,你有什么不满的?”
朱俊羽满脸惭愧:“孩儿愚昧!请父亲责罚!”
“你想明白就行!”朱益川笑了笑,又道,“那我再考你一个问题?你可知道,为何陛下和太宰意欲削藩的时候,宁愿选坐拥重兵的镇北侯为第一个目标,也不愿选择为父这个看似更好对付的麓山侯作为目标?”
朱俊羽思索了一下,说道:“因为镇北侯势单力孤,又足够震慑其他人?”
“算是说对了一个点!”朱益川眼中露出满意之色,“我们朱家虽然表面上既无精兵良将,又没有占有好的封地,但是,若是国君把矛头对准我们,那么整个朝堂之上,会有无数人因为和我们的利益纠缠而暗中掣肘,使得国君的削藩寸步难行!”
“在这样的情况下,国君自然会知道选择谁才是最佳目标。毕竟,削藩一事,只要首战告捷,接下来便会势如破竹!可要是首次削藩,就出师不利,那么基本上就再进行不下去了!”
“不过,顾九鸣此人也是厉害!明明是必死之局,可是他却另辟蹊径,居然杀了耶律银。耶律银这个在北朝南部经营了数十年的南院大王一死,北朝南部肯定会出很多问题。这样一来,比起削藩这种‘小事’,让忠勇无双的镇北侯去为大夏开疆拓土,国君自己则能名留青史的‘大事’,自然会更让国君垂涎了!”
朱俊羽在一旁欲言又止。
“你是想问,既然国君知道镇北侯忠勇无双,为何国君之前还要把削藩的矛头对准镇北侯?”朱益川见到儿子点头,笑着道,“镇北侯忠信,可我们这么多公侯,除了会给自己家里捞些好处外,实际上也没有任何反意。削藩,说到底只是利益之争而已。是我们这些公侯,已经影响到了国君的利益,所以要都被铲除!”
朱益川看向朱俊羽,认真地道:“俊羽,你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那么多对与错。除了代表是非对错的黑与白之外,更多的,其实是没有对错的灰色。”
“孩儿记住了。”朱俊羽恭敬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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