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合作 (2-1)

“请。”律师见林文捷浑身气质一变，心生疑惑。

林文捷双手轻拍了一下桌子，身体前倾，碧色的眼眸似乎能看穿一切。

这是他在面对最棘手的案件时才会有的眼神。

不同的是，这次，案件的被告是他自己。

他问道：“康沃尔先生，既然你要为我辩护，那么，我的死亡，想必不是你想看到的画面。

所以，让我们坦诚相待，您究竟代表着谁，外界有多少势力在关注这件事，我现在的处境又有多糟糕。

只要您表达出一定的诚意，我一定会和您一起，赢下这场审判。

我觉得，这是一个公平的交易。”

康维尔眉头一皱，反问道：“我不是说了，我们要用神圣见证来胜诉吗？”

“难道说，他们的指控，确有其事？”

“作为一个废人活下来，和死了有什么区别？！”林文捷突然站起，语气异常激动，“而且，我为什么要证明我没有做过事？！”

“您不是想要真相吗？既然如此，就请您展现出您的诚意！”

这是一个合理的理由，他要以此来改变康沃尔对待这场庭审的看法。

出乎他意料的是，康沃尔还没反应，反而是在接待室外等待的狱警先按耐不住，直接打开房门，冲进来想要把林文捷带走。

还好，桌对面的康沃尔慢慢摘下金丝眼睛，拿出手帕轻轻擦了擦，才说道：

“先生们，一切都尽在掌握，请再给我们一段时间。”

那两个狱警闻言，面面相觑了一阵，最后，他们把林文捷放下，灰溜溜地退出了房间。

林文捷重新坐到了座位上。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卡兰德先生，”康沃尔又慢斯条理地将手帕放回口袋里，重新戴上眼镜，“如果我把一切告诉你，我们会有胜算吗？”

“你觉得，我无法解决的问题，你一个只懂战斗的平民，能解决吗？”

什么律师，你哪来的这么大优越感……这要在地球，你就是那什么眼看人低……

前世同为律师的林文捷对康沃尔这一副自视甚高的样子非常不顺眼，暗骂两句。

他这才深吸一口气，开始了自己的表演：“虽然您接受了几年非常高等的教育，精通各种法律，甚至对于其中的每个漏洞都了如指掌，可是……”

林文捷顿了顿，又是感慨又是悲伤地继续道：

“可是，你不明白我们军人的生活，你不明白在随时都可能死亡的战场上。我们每击杀一个魔族，每打赢一场战争的喜悦。你不明白，我们对于军队和荣誉，到底有着怎样的信念。”

“只有我，才真正了解这个案子，只有我，才明白法官、陪审团对这个案子的看法。”

“所以，请您相信，我们合作，一定能赢。”

林文捷的话仍然半真半假，真的部分是，他真的有信心在资料齐全的情况下赢得这场战争，至于假的部分嘛……那段关于士兵和荣誉的话，其实是他对自己律师生涯的感慨……

虽然为了生存，他也慢慢习惯于用一些位于灰色地带的手段，但他从没有丢掉自己的底线，他仍认为自己是个好律师，非常好的那种。

至于对面的康沃尔，他被林文捷那段情真意切地演讲镇住了，过了好久才缓过来。

而后，他第一次收起之前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平等地对待自己面前这个身穿灰白囚服的男人。

他咳嗽一声，微微正坐，说道：“想必你也清楚，格莱尔伯爵是……那位儿时的玩伴，如今他出了事，直属于光明教会的裁决所居然直接接走了案子，这让那位分外不爽。”

“而且，那位相信，格莱尔伯爵培养出来的亲卫兵，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情，所以，他便动用在加里森的势力，在暗中干涉着这件事，而我，则是明面上对你的帮助。”

那位……难道是卡文迪许国王……没想到一直藏在幕后的王室，居然插手了教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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