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见蛇 (4-1)

阴暗、潮湿，

空气中充斥着一股发霉的腥臭味道，

湿哒哒的墙面上映着昏黄的光芒，

四周倒映着条纹状蠕动、扭动、伸展、盘圈的影子。

“嘶嘶——”

头皮发麻的声响长鸣。

灯光暗淡，只可见微光。

视线朦胧——

这是一处地下通道。

通道里，

盘旋着无数条毒蛇，

五彩斑斓的颜色紧凑一起，

蛇的数量，

密密麻麻，铺满通道。

对于密集症恐惧者来说，此地一定是绝望的深渊。

在通道再里头一些，有一道暗门。

暗门里面，是一处实验基地。

基地内，

过道里头摆放着一排排浸泡在福尔马林桶内的器官和尸体。

器官有大有小，

有人的，也有动物的，它们在桶内漂浮。

尸体，大多都是小孩子，其中还有刚出生的婴儿。

在一座大型培养皿里头，

培养基液中蜉蝣着一个连着人造脐带的婴孩。

婴孩抱着脚丫子，

安眠入睡，嘴里不时吐着泡泡。

“啪——”

一声脆响，打破了平静，

一管试剂被人狠狠打翻在地，

翠绿色的液体在地面上翻滚，诞生的气泡“呲呲”的响，

地面升腾起滚滚浓烟。

一个拳头大的窟窿渐渐下陷着。

“又失败了！”

说话之人，有些气急败坏——

黑色长发披肩，头发很随意。

金色的纵长瞳孔，透着一股邪气。

紫色延长到鼻翼的眼影，平添几分妖冶。

苍白的皮肤，透着青灰色，这是一种不健康的白色。

两耳带着青蓝色的勾玉状耳环，身上穿着一件白褂子，褂子里面套着一层绿色的马甲。

他头上佩戴着一道刻有螺旋纹的护额，仔细看去那螺旋纹的形状如同一枚树叶子。

这个长相清秀却带着邪气的男人，此刻面色愤怒中却又带着一份低沉。

“实验体有些不够了……”

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男人似乎调整好了心态，他望向培养皿中的婴儿，眼神中带着渴望。

“团藏——你真的是太慢了，看来是要我亲自动手了。”

男人轻慢脱下身上的白褂子，神态疯狂。

他又望了一眼培养皿中的婴儿，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推开暗门，

站在通道口，

那些密密麻麻吐着蛇信的毒蛇，快速让出一条道路，

它们像人一样匍匐，

人匍匐，是敬拜神，

蛇匍匐，是臣服于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

他身上有一股浓厚的蛇腥味，他和它们仿若同类。

……

……

黎明，

篝火还在林中燃烧，

这篝火燃烧了一夜。

篝火四周堆满了尸体，他们生前都是忍者。

篝火照耀着尸体，

尸体冰冷如铁，已然是僵硬了。

日出东方，

在那堆篝火中，飘出一道微弱的黑雾。

那黑雾在地上的尸体上盘旋着，像是在挑挑捡捡。

破晓之光，满世界之时，

黑雾挑选了一圈，终于飞入了一个少年尸体的头颅里。

微弱的呼吸声，

响起——

尸体动了。

他睁开了迷离的双眼，迷茫的望向天空。

那光，刺眼。

那太阳很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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