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里斯大人,你那个眼神有些爱恨交加的,这让我很惶恐。据我所知,自己长得的确还挺秀色可餐的。”琼恩拈起一枚桌上的葡萄,大咧咧地丢到了嘴里。
涩口。
腥臭。
酸苦。
这葡萄有一股腐肉的味道。
瓦里斯身为朝廷重臣,当然不会有不新鲜的食物供给给他。
问题出在琼恩自己身上。
自从他吃了那块该死的派之后,吃什么都是这个味道。
那混着油腻的肉汁自此在嘴里不上不下,成了他无边的恨意、他复仇的决心,可是在那之后,他吃任何食物都会在鼻腔里充斥着那种气味。
他也不知道自己维持这个状态能到什么程度,只不过,至少在他把乔佛里的脖子拧下来之前,他绝不会倒下。
又不动声色吃了几颗葡萄,琼恩起身。
“那张羊皮纸,毁掉吧。”
他不想和瑟曦的后代有婚约,再说这东西若留着,拱罗伯上位可就困难了。
瓦里斯见他坚持,当即打定了主意。
“好吧,好吧,七神在上,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您说是不是?我第一次看见拼命把铁王座推开的。不过,这羊皮纸烧完以后灰多得很,我最近身体不好,有些咳嗽,不如我泼点墨水上去,让字迹模糊了,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琼恩狐疑地看了看瓦里斯一眼,他分明一路上都没有咳嗽过,不过他没想太多,便点点头,随后就见瓦里斯拿起桌上一排墨水,细细地倒在了手谕上。
黑色的墨汁缓缓掩盖了劳勃的字迹。
“你这样太慢了,”琼恩说着,就着瓦里斯的手,把墨水瓶微微一倾,很快,弥塞拉的名字也被遮住了。
“你!”瓦里斯瞪大了眼睛,赶紧收了手,“你知不知道这墨水有多贵?!”
琼恩耸肩,然后坐回了椅子上。
“一瓶墨水能有多贵。”
但瓦里斯似乎格外肉疼,他这副样子到让琼恩觉得有点有趣。
这个世界所有人不是苦大仇深就是活在面具之下,偶尔能让人撕下面具,也不错。
他闭目养神,或许是连日来精神高度紧张之下,他有些疲倦。并没注意到瓦里斯把那卷手谕偷偷藏在了一本书中夹好,妥善放了起来。
瓦里斯找了个地方坐好,看着琼恩雪诺在桌上翘着脚,眯着眼睛闭目养神,那架势颇有些反客为主的味道。
曾经,雷加王子也有这样的气场。
他与生俱来有一种耀眼的光芒,无论身处何方,总有高贵优雅无与伦比的感觉。
眼前的年轻人在某一个瞬间会极其像是雷加。
飞扬的眉角,瘦削的下颌,微弯的薄唇,不知怎的就有点生出一股雷加的气韵来,只是下一秒那种气质就会被一种野性、阴沉、颇具毁灭性的惑乱所掩盖。
瓦里斯至今仍不能确定琼恩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是他觉得这年轻人确实很值得他捉摸推敲。
一个拒绝了铁王座的青年。
该说他太聪明?还是太愚蠢?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的?”瓦里斯不由得开口。
琼恩的嘴唇慵懒地蠕动了一下,“出生。”
瓦里斯有些困惑,他看了琼恩一眼,觉得这青年似乎没有在开玩笑。但是他兴致缺缺,瓦里斯也没有就这个问题多问下去,倒是雪诺呆在敌人的中心一脸闲适安静的样子,让他觉得有些不解。
“你睡得还挺安心的?”
雪诺撇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过这么有哲理的话你一定没听说过。”
说完,他把兜帽一直扯到自己脸上,陷入了沉睡。
瓦里斯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你打算睡在我的椅子上,好让别人一进来就看得见我窝藏了全君临的要犯吗?”
雪诺本来就在兜帽下开启了视野,此刻那眼眸里的血红色更加浓郁。
红堡错综复杂的甬道、暗室突然就格外地有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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