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双手叉腰,腰间的细身剑在光亮下闪过几道寒光:“有什么好担心的,”她冷声开口:“他对那两个外来人来说,总归是利大于弊,要出事也是你先出事,老胳膊老腿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一命呜呼了。”
“……”狄老没有说话,精明的眼睛难得黯淡下来。
半晌,才缓缓开口:“我没有担心。”狄老撑着拐杖往石阶上走去:“不过是监视而已。这孩子对我来说很重要。”
“苏尔,”狄老叫住面前的女人,浑浊的声音穿过空气,直击女人的鼓膜:“这么多年了,你明明可以离开。”
高跟鞋往上前行的脚步一顿,一瞬间,喉咙一紧,面上冰冷的神色刹那间缓和下来,眼中酸涩无比,目光透着哀伤:“对,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红唇颤抖几下:“我舍不得”
“地下老鼠的日子,有什么好舍不得的。”狄老满不在乎地开口。
“这里是我唯一的念想了”
高脚杯在男人手中摇晃着,里头的红酒在空白玻璃壁上晕染开来,再往下,就是血一样的深红,香醇细腻的红酒味在空气中弥漫。
洛希仰头喝了口酒,深红的液体顺着唇瓣流进男人的喉咙,喉结滚动,咽下去,嘴角沾上红酒的香甜。他闭上眼睛,细细品味这人间美味。
桌面上的沙漏倒置过来,沙子顺着细小的孔隙因为重力争先恐后地朝着下面坠落,沙漏底部的沙子渐渐堆积成山,顶部的沙子顺着坡度滑下来,四散,蔓延,直至上半部分落的只剩下因为摩擦力而附着在壁上蜿蜒的沙粒。
“少爷,”管家在门口敲了敲门,恭敬的弯腰:“您要的东西找到了。”
洛希一挥手,那人走上前将一本相框双手递上。
上面的女人正站在阳台上,双手扶着栏杆向外探去,修长如天鹅颈的脖子在阳光下显得格外优雅,如同波斯猫一般,她身着一袭鲜红的复古裙摆,飘扬的衣裙在风中翩翩起舞,下身宽大的蓬裙显得她腰身格外细小,不及盈盈一握。
女人的纯白高跟鞋踮起来,细尖的鞋跟远离地面,棕色头发懒懒地披在肩上,在阳光下泛起一层光晕,鲜红的红唇对着外面的世界微微张开,瓜子脸,尽显纯真妩媚,眼睛湿润但有着蛇一般对猎物的势在必得,目光中尽是对外界的向往。
洛希伸手接过,满不在乎的将手中高脚杯放下,推了把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薄唇紧抿:“苏尔”
管家识趣地退下。
忽的,洛希嘴角上扬,划出一抹嘲讽的弧度:“红掌印,白骷髅,踩过条条碎骨头”
空荡的房间中再次响起古镇里荒芜已久的童谣,诡异的气氛瞬间袭满整间房屋。慢慢的,洛希站起身来,拿起手边靠在沙发上的拐杖,上面雕刻的玫瑰花精致优雅,顺着杆子一路缠绕到底端。
他走到墙边的柜子前,上面挂着一张张照片,每一张都被精美的相框裱起来,金色高贵的边框充满古老的回忆质感。
他将手中的相框随意摆放在最不显眼的地方,那个将头探出阳台外的女人被隐在阴影里,只露出一角金色边框和红色裙摆在阳光下。
整个柜子上,最显眼的地方摆着的,只有一张小孩儿的简笔画,三个火柴人站在一起手牵手,明明是最普通的画儿,偏偏用最精致,最昂贵的相框裱起来,摆在最引人注目的地方。
洛希站在柜子前,对着中间的简笔画注视良久,一步也不动,许久,叹了口气。
石门随着钥匙的扭动,缓缓打开,里面猖狂的风随着缝隙的开大,瞬间增强许多,争先恐后地冲出狭小的空间。
亡命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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