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刺太子不是小事,至少要提前数月周密计划,以谢枫的习惯,若是出手必是万无一失,即便有失,那刺客也不可能还能活命。
“陈吉可曾尝试自尽?”云深心里已经有一个怀疑的幕后黑手。
按时间推算,距离安平王起兵谋反还有半年,此事极有可能还是与安平王有关。
“那倒没有,陈吉是家中独子,或许还是有些惜命吧。”林征引着她到了一个囚室门口,“殿下可要现在就进去审犯人?”
“我自己进去,你去将陈吉的父母、妻儿全部带来,我要一一审过。”云深说罢,就进了囚室。
黑暗中有个浑身是伤的男子躺在石头榻上,见她来只是略微翻了个身。
一个狱卒上前,将人架着行到离她两三步远的地方。
另一个狱卒搬了一张凳子来,云深便坐了上去。
“陈吉,你知道我是谁?”她看了那人一眼,又兀自说道,“你认识谢林,没理由不认识我。”
陈吉是陈氏的堂弟,算起来还是她的远房舅舅,但是谢家和陈家走得不近,陈氏也很少带他们兄妹几个回陈家。
“太子妃殿下?”陈吉脸上浮起一缕阴森的笑意,“我是舅舅啊,殿下可一定要救我。”
他看起来三十多岁,面容白净,神态与陈氏有些相似。只是陈家二房没有出什么名人,分家后更是一直默默无闻,想不到他竟然进了太子嫡系神越军。
“你说是谢林指使你行刺太子,谢林远在西原道,他是如何指使你的?”
“太子妃殿下不信?我有西原道飞书为证。”陈吉平静地回答道,看起来早有准备。
因为灵鸟认主,再加上飞书封筒上的印鉴,灵鸟飞书就可作为是一个人亲笔信的证明。
云深皱了皱眉,当年她和韩望真正是被齐王的一封灵鸟飞书骗到了河东道,差点丧生在宛江中。
齐王?怎么这么巧,他如今也在西原道。
“谢林为何要刺杀太子?”
“想来谢林也是受谢相指使。”陈吉仿佛在脑海中飞快地搜寻着什么说法,生怕说出什么漏洞来。
“刺杀太子不是小事,你们从何时开始密谋?”云深悠然坐着,命那两名狱卒给他递了杯水。
“一个月前,一个月前我收到谢林的飞书。”陈吉喝着水,抬眼打量了她一番。
虽说谢云深的辈分和年纪都比自己可她的目光却仿佛穿越时空能看到过去未来,给人一种看透一切的感觉。
“哦?既然是谢相的意思,他何不直接告诉你,反要辗转通过谢林?”云深扫了一眼囚室内的环境和陈吉身上的伤,“雁京到西原道,飞书来回也要几天,何况路上还有被截获的风险。”
她这个舅舅未受伤前,应该也是细皮嫩肉,一表人才,究竟为了什么理由,会甘愿沦为阶下囚?
“这”陈吉脑门上忽然冒出汗来,浸在伤口上越发疼痛,“我也是猜测,或许是谢林自己的意思。”
“谢林不过是西原道刺史,你一个太子近侍,军中职位不低,且是个京官,何必要听他调遣?”云深轻轻捋了捋长发,犀利地看向下跪之人。
陈吉想了想,有些慌乱起来,双手在地上死死揪着一根稻草,“是谢相!是谢相通过谢林给我发的飞书”
“舅舅,你不会天真的以为凭你一面之词和一封飞书,就能扳倒谢相吧?”云深站起身来,背对着他道,“其实太子殿下已经下旨,杀你,保全谢相。”
“不可能!太子殿下他明明想要扳倒谢相,怎会不借此机会”陈吉说着,就意识到失言,又连忙捂住了嘴。
“有人告诉你,太子要扳倒谢相,不会要你的命,你便铤而走险。”云深转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太子的确要扳倒谢相,但不是要谢家的百口人命。”
“你你又怎么知道?”陈吉抬头望着他,眸中闪过惊惧。
“就凭本宫在这里。”她目光低垂,淡然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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