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道歉 (2-1)

一转眼，午膳时间到了，学子们三三两两结伴去斋室用餐。望着窗外那个身影，天祁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头。

“天祁，看什么呢？走啊，我们一起去吃酥炸鱼！”程立峰凑了过来，将手搭在天祁肩头。

天祁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道：“没什么。”

“立峰，你每日吃酥炸鱼，竟没有厌烦的时候！”周蕴笑着打趣他。

“是啊！酥炸鱼就是我的最爱！”

天祁默默起身，与他们一同朝斋室走去。

齐先生用过午饭，准备去散散步。打开门，一位少年正站在不远的树荫下。见他出来，缓步走上前去施了一礼。

“学生见过先生。”他恭敬道。

“天祁，等很久了吗？”齐先生和蔼问道。

“学生也是刚到。先生，这是家父托我给您带的碧螺春。”天祁说着，恭敬地将手中的茶叶递上。

齐先生接过茶叶，连声道：“好，好！替我谢谢丞相大人。来，咱们进屋聊。”

跟随齐先生进屋落座，天祁开口问道：“先生可还在生那赵若曦的气？”

“怎么？你是来为那小姑娘求情的？”齐先生微微一怔，抬起头审视着自己的得意门生。

“学生只是觉得先生为了她生气实在不值得，毕竟她目不识丁，粗鄙浅陋，若不是蒙圣上恩宠，哪能有机会来读书？”天祁说得郑重其事，从他面上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齐先生却听出了弦外之音。好小子，这是拐弯抹角地拿圣上来提点他呢。

他捻了捻胡须，道：“此事也不能全怪赵若曦。毕竟她从前没有识过字读过书，指望她能一下子理解《大学》，确实是为难她了。她从小受父母溺爱，性子自然是嚣张跋扈了些，还需慢慢教化才是。”

“先生真是深明大义，处处为学子着想，天祁钦佩至极！赵若曦不懂尊师重道，学生稍后就去提点她，定会让她好好反省，当面对先生道歉！”天祁掷地有声道。

“好，那小姑娘今日站了许久，中午也没用午膳，受的惩罚也够了。天祁，你告诉她回去先回去休息吧。”

“是，先生，学生就先告辞了。”天祁说完，行了一礼，便直接去找赵若曦了。

望着天祁匆匆的背影，齐先生抚着胡须，笑道：“这小子，替人求个情还别别扭扭的。不过，这碧螺春真是深得我心啊！”

天祁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管这桩闲事，竟然还替赵若曦求了情。可是看见她被罚站，他心里就是觉得不舒服，一时冲动便去找了齐先生，就当是做了件好事吧。

若曦还在院子中站着，她早上急着出门，只喝了一碗粥，也没喝几口水，此时只觉得又饿又渴，头昏眼花。她苦着一张小脸，心里不断后悔，如果早上再吃几块点心就好了。

一片湖蓝色映入她眼帘，她努力眨了眨眼，这才看清来人。

“赵若曦，齐先生派我来通知你，你的惩罚已经结束，今日可以回去休息了。不过，明日课上，你要当着大家的面向先生赔礼道歉。”展天祁掷地有声道。

从认识天祁以来，若曦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这么多话。他的声音清冷，就像用最好的乐器演奏出的曲子般清越动人。

“齐先生真是宽容大度，感谢先生。我已经知错了，明日我便道歉。如果先生需要，我也可以写检讨书，保证永不再犯。”若曦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对齐先生的感激之情了。

“检讨书？那是什么？”天祁挑眉问道。

“哦，没什么，你就当我被饿得神志不清说胡话吧。”若曦一边说，一边用手揉了揉僵硬的脖子。

已经过了晌午，斋室恐怕早已关门，看来自己下午要继续挨饿了。

“对了，”天祁也没继续追问，而是将手探入怀中，取出一个小布袋，递给若曦，道：“程立峰托我给你的。”

若曦好奇地接过小布袋，打开一看，里面是个油纸包。打开纸包，一股香气扑鼻而来，竟然是香软金黄的酥炸鱼。这可真是雪中送炭啊！这一包足够她垫肚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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