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再说鹿童进洞通报,见南极仙翁身坐蒲团,和那睡熟一般,鹤童也在旁侧侍立等候。低声问师兄道:“师父唤你进来,有什么话儿分付?”鹤童道:“师弟不要说起,师父一直出定去了,禀了几次,未有一言,因此等候。你进来做什么?”鹿童道:“外面来一个洞宾仙徒,他说有事要禀,特来求见。”鹤童道:“师弟,你我都进来了,那丹炉仙草,却叫谁人看守?”鹿童道:“这倒不妨,已托黄衣童子,代管一回。只是师父就要醒来才好。”
二童问答时,见仙翁举起两手,搔搔自己的长寿头。头皮常常痒得很,因为下界凡人,牵他的头皮,说什么‘拆空老寿星“勿局老寿星”屁出老寿星’“棉花老寿星’,还有‘古董老寿星’,牵起他的人太多了,所以时常要痒的。搔起痒来,怎么要双手高举?又因为仙翁的身体,连头不过五尺长,头倒有二尺五寸,若不将手高抬,却是搔不着的。而且他迷了眼睛,一天到晚不动气,不住哈哈地笑了又笑。此时鹤鹿二童见师父已醒,一个先上前启禀:“师父呼唤鹤童,有何法旨?”一个也随后禀告道:“今有洞宾仙师,差遣黄衣童子到来。因要考察群仙,特来禀见请你。”仙翁听了,并不回言,好似没有听见一样。二童又说了一遍,仍是不答,只把眉头皱了一皱,方说道:“可惜他已去了。”二童都不解所说何话。仙翁又道:“我想你们道行尚浅,不能参悟玄功奥妙。说甚么黄衣童子到此,又何来吕祖的玉音?他是一个蛇妖,曾在峨眉山修炼了千年。一叶仙芝已被盗去,所以我皱了一皱眉头。你们仙妖难辨,两眼如瞎,枉在我门下为徒,你还进来禀报我!看你站立仙班,岂不惭愧啊!”二童连称知罪。
这一番训话,说得鹿童目瞪口呆,快快退下。走出洞门,那个黄衣童子不见了,仙草果然失去一瓣,气得他三尸神暴跳,七窍内生烟,嘴里哇呀呀的叫将起来。骂一声:“胆大的孽妖,竟敢哄俺进洞,偷盗仙芝而去,还当了得!俺定要追擒他杀了,方雪我恨。”原来鹿童受了师父训责,要想在白娘娘身上去出气,立即手挽双戟,驾云追赶。到底腾云比步行的快,片刻之间,已到面前。大喝:“蛇妖休走!快快前来领死!”娘娘听得叫喊,抬头一见,见是鹿童,心中略略放宽;若是鹤童追来,我命便难保了,岂不是枉费前功。虽说不打紧,且待我上前敬礼他,看是如何。便道:“仙长请了。实因夫病危急,凡药难医,故而冒死到此,求恳仙芝一叶,以全夫命。仰望大仙转达仙翁,慈悲方便,恕我擅取之罪,恩德不忘。”鹿童道:“你这孽妖,尚敢利口!妖变人形,假作仙童,哄俺进内,盗取仙芝,实是可恨!特来取你的性命。”说罢,飞也似的下来,手挺双戟,直刺胸前。娘娘侧身躲过、嘴里却求恳道:“大仙休要卤莽。万事总看仙翁之面,还望容情宽恕,恩加一线罢!”鹿童气吁吁的骂道:“你这孽妖!任你花言巧语,休想选生。”又是一连两戴,刺将过来。娘娘见哀求无用,不觉心头火起,伸手拔出宝剑招架,剑来载去,两下在山上厮杀。怎奈一剑难当二教,看看要败将下来。暗想:“我若今朝不下杀手,他要看得我不值半文钱了。”因此便将口内混元珠吐出,一道白光,劈面打去。鹿童被光芒一射,两眼难睁,叫声“不好”,慌忙回身逃走。那粒明珠正打在背脊上,疼痛异常,大叫好利害,拨转云头走了。娘娘暗自欢喜,打退了鹿童,安心向南而行。过了隔凡桥,步下山坡,方可驾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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