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黎看到沈星暮悄悄递过来的眼色,便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他捏紧双拳,对徐小娟说道:“小娟,那边很危险,你先回来。”
徐小娟很听叶黎的话。她对林海鸥露出一个歉意的笑,接着举起双手,轻步往人群里退。
陶鸿冷冷地盯着她,似乎害怕她耍什么手段,目光一直跟着她走。
当他的目光离开林绍河,偏向人群里。叶黎和沈星暮同时微不可察地点点头,猛地向前扑去。他们想抓住这个机会,及时制住陶鸿,抢走他手中的弓箭和猎刀。
却在这时,黑暗中闪过一抹寒光。一把锋锐短刀从远处斜斜飞掠过来,几乎擦着叶黎和沈星暮身体掠过,斜插在地面上。
叶黎和沈星暮同时惊住,下意识偏头往短刀飞来的方向看去。可惜在黑暗里,他们连一个人影也没捕捉到。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人是从远处的树上掷的刀。
“你们都滚回去!”
这时陶鸿也反应过来。他红着眼怒视叶黎和沈星暮,冰冷箭头已经指了过来。
叶黎心里苦涩,迎着森冷箭头,他只能听陶鸿的,后退几步,不敢再轻易靠近。沈星暮也一样,只能后退。
到了现在,恶念之花随时都会绽放,他们不敢去刺激陶鸿。
当陶鸿再次把箭头转向林绍河,林海鸥却咬着牙走到林绍河前面。她张开双手,斩钉截铁说道:“陶鸿,如果你一定要报仇,我替我父亲还债,你杀了我吧。”
叶黎的双瞳陡然一收。此时的画面和他之前预见到的画面太过相近,如果陶鸿的手一抖,把箭射了出来,他必将再一次看到林海鸥躺在血泊里安静等死的画面。
叶黎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心头的悸动,试探着说道:“陶鸿,你先冷静。她是你最爱的女孩啊,你不能杀她。”
陶鸿仿佛没听到叶黎的话。他盯着林海鸥,脸上有了痛苦之色。他咬着牙问道:“海鸥,现在连你也要阻止我吗?你一直知道,我从不主动伤害任何人。只有别人把我逼得没有退路之时,我才可能动手。莫非连你也认为,我的做法是错的?我母亲就应该受你父亲残害?”
林海鸥忽然就哭了。她流着泪,非常悲伤地说道:“陶鸿,我知道你没错,可是我不能看着你射杀我父亲。他或许对不起你母亲,但他却对我恩重如山。无论如何,我都不能任你胡来。”
陶鸿怔怔地盯着她。他的手剧烈颤抖,扣在弦上的长箭变得不稳,仿佛随时都会脱力他的手,呼啸激射而出。
林海鸥悲伤道:“陶鸿,如果你一定要血债血偿,就杀了我。我的命本来就是你给的,如果不是你,我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现在我把命还给你,你放了我父亲行吗?”
陶鸿冷声道:“我不记得你欠过我一条命。我只知道冤有头,债有主,我要找的是林绍河,不是你。”
林海鸥的神色一黯,失魂落魄地说道:“你果然是一点都不记得了。那次我们一起上山,在山上走散了。我遇到了狼群,被狼咬死了,是你亲手将我埋葬的。你不是在问我流泪是什么感觉吗?那时你已经流过泪了,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流泪是一种怎样悲伤的感觉。”
陶鸿的脸色变得疑惑,似乎他完全听不懂她说的话。
这时林绍河将林海鸥拉到身后,接着厉声道:“海鸥,你在说什么胡话?你不是在我们面前好好活着吗?怎么会死在山上,被人埋掉?”
林海鸥凄然道:“爸,你果然是一点也没发现。”
林绍河问:“我发现什么?”
林海鸥不说话,周小萍却流着泪解释道:“海鸥,早在五年前,我就发现你变了。你不是以前的海鸥,而是另外一个人。我一直不愿相信我的眼睛与直觉,一直把你视作的我亲生女儿,养育你,教育你。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你在和吊坠说话,我以为你是被鬼附了身,才会有这种奇怪的变化。”
林海鸥摇头道:“妈,你说错了,我怎么可能不是你的女儿?我一直都是海鸥啊。只不过……我的身体的确不是以前那个海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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