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余家的女儿们 (2-2)

余水云本质上是个很善良的女人，她会给条件相对不好的三个姐妹家的孩子准备各种新奇的吃食。她每次买了鸡鸭鱼肉都会喊了住得比较近的父母，妹妹来家里一起享用。田叶有时候也会想，也许母亲不是真正的怕爷爷吧。她那么凶，怎么会怕爷爷呢。应该也是像父亲怕她那样，只是爱和尊重吧。

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田叶懂得也越来越多。她发现以前觉得很简单的事情都在慢慢地变复杂。人和人之间的情感沟通也没有那么纯粹，即使是至亲的人。余建坤的四个闺女里，他一直认为老三水云最为孝顺。老大秋福嫁给了老实本分的农民，日日夜夜地忙于自己的生活。老二日子过得可怜点，夫家条件不怎么样，丈夫迷上赌博，家里地里的活从不粘手。稍有不顺丈夫的心，还会被拳打脚踢。田叶阿婆王志玉最为心疼二闺女，她总说老二是个苦命人。小女儿在镇上跟人学了理发的手艺，也找了一个普通的老实农民。田叶第一次看明白的家庭矛盾是小兰小姨生的第一个孩子。按照之前的约定，因为小姨父是入赘到余家，孩子应该随了女方的姓氏。等到孩子生下来后，余小兰丈夫却坚决不认账了。顶着不孝的名声和田叶爷爷大闹了几场。

看着爷爷失落难过的样子，田叶自告奋勇地说，她愿意跟着爷爷姓余，让爷爷有后。爷爷只是抚着她的头不说话。多年后田叶多多少少有点明白爷爷当时的心情，还是那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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