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回家真好 (2-1)

在往前走了几步，大老远看到我娘在场干活，瘦俏的身影，手拿着个比她自己个子还高的叉，跟之前一样迈力的干着活，但背比之前更驼了。结婚后，我就没帮我妈干过活，连娘家都很少回，一则怕人家二狗家生气，二则我心里也感觉有愧，在二狗家有啥重活累活都抢着干。我紧走几步，过去抓住我娘手中的叉，娘我来吧，妮，你咋回来了？没事我就来看看你，我带着哭腔说。我妈一把拉住我，跟妈说到底咋的了，你咋拧了这么大个包。我强忍着说妈没事。妮呀，你别瞒妈了，你是我的女儿，有啥事我能看不出来吗？眼睛里还挂着泪花呢！我妈一把夺过我手中的叉，扔在地，拉着我的手说妮，咱回家。有啥事跟妈回家说。我娘急匆匆的拉着我，我拧着个大但并没有多少东西的包，跟在我娘后边，才发现我娘的头发几乎花白了，手全是老年斑，我心头一阵酸。

我娘生了五个孩子，四个女儿全出嫁了，家里最小的弟弟也成家了，爹去世的早，是娘把我们5个拉扯大的，养了4个女儿，到大了一个比一个离的远，就连我离的最近的一个，也基本没有帮过一把，风里雨里都是她一个人，吃不饱穿不暖。记得饭做熟了总让我们5个先吃，我娘常说的一句话是，我不饿，你们先吃。还小不懂事的我们，真以为娘不饿，有时候吃的一点不剩，娘就从锅里舀剩下的汤喝了就又地干活去了。

素敏用手在埋头哭的大妮的肩膀捏了捏，妮，别哭了。做娘的都一样，我记得我前夫，不是远涛，是之前那个，他总打我，有一次打的历害，我吓疯了就往娘家跑。当我跑到家时，我装作镇定跟没事人一样走进去，我娘看到我。二话没说就给我做了一顿我最爱吃的饭，我边哭边吃边吃边哭。我小时候家里也是穷的要命，有一次娘把饭做好后，说你们四个先吃，我去你二婶家吃好吃的，人家叫了不去不太好。我吃了几口感觉好渴，去厨房喝水一推厨房门，娘在灶边用锅铲在锅里铲着吃锅边糊的饭。现在的日子好过了，不为吃的发愁了，娘却已经不在了。说着素敏也哭了起来，大妮往素敏这边移了一下，靠着素敏的肩膀说三嫂子，做女人其实真的很苦，不管是我妈还是二狗妈，还有很多的妈妈都付出了太多，为了家，为了孩子。素敏眼睛看着远处说，谁说不是尼？一代一代的，从孩子变成妈妈。

大妮接着说，娘拉我到屋里，拿出来了次亲家来拿的油饼，妮，来先吃一个，娘给你做口吃的，我拉住我娘，娘我不饿，娘没有说话，没有回头就向厨房走去。我跟着娘过去的时候，发现娘一边往灶火里填柴，一边在掉眼泪。娘做了我最爱吃的盒包蛋。那顿饭我吃的真香，吃完了娘说，妮呀，你是不是跟二狗吵架了，是不是因为孩子的事，我知道瞒不过娘，就点点头。娘说，妮呀，不管咋说，这5年光景了，没生孩子有咱自己的不对的地方，你能忍就忍，能让就让，背个包走算怎么回事。一会儿你吃完饭赶紧回。两个人过日子要学会忍让。我还要留下帮你干活呢，娘一个人能行。

大妮大妮，二狗喊叫着，我没有应声，我娘出去了，二狗来了呀，你吃饭没，二狗连忙笑嘻嘻的说，娘，我吃过了，大妮来着吗？在尼，在屋头吃饭呢！我还是没有出去，就听到娘在外边跟二狗说，二狗啊，大妮这几年在你们家是没有生孩子，可你不能因这事打她吧，她也不想，谁都不想，我也想抱外孙，可哎....突然我娘用强硬的口气说，我从来没听她这么说过话。我把话放这，我的闺女有事你找我说，我打她骂她没问题，你以后要再敢动一根手指头，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我也要为闺女找回公道。二狗连忙说娘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要是有下次，我出门被驴踢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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