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衫军?”劳伦斯好奇地问道,他毕竟不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巴黎人,对这些并不出名的组织也不是全都了解。
“荣军院内部退役军官们组成的一个团体,偶尔也会吸纳外面的退役军官,他们行事非常低调,但在军队中的影响力可不低,我父亲就准备在退役之后加入白衫军。”
贝尔蒂埃简明扼要地解释道:
“最近,伊萨克伯爵似乎想要占用荣军院的土地,我父亲说白衫军们对此都有些束手无策,因为财政部已经默许削减荣军院开支了,夏迪斯中校肯定也是因为这个对伊萨克伯爵恨得牙痒痒的。”
“这样啊...”劳伦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结合贝尔蒂埃的解释,他稍加思索一番也就明白了这件事情的全部经过。
无偿为荣军院几千名退役军人养老送终的开销必然不是一个小数目,财政部估计早就对此很是不满了,尤其是在财政赤字年年居高不下的情况下。
虽说这笔开销和王室的铺张浪费以及政府的各种开支比起来不过是九牛一毛,但是削减财政预算这种事情,一般都会从最弱势群体开始,财政部既不会拿自己开刀,也不敢对王室开刀。
有着财政部的撑腰,伊萨克伯爵就能轻松地将这群退伍老兵的土地划到自己市镇名下了,而白衫军即使在军队内部有着不俗地位,对这种财政事务也很难插得上话。
毕竟军方本身的财政拨款也是有限的,给荣军院多倾斜一些,那么分配给各军区的就要少一些。
再加上军队高层的将军们本来就不需要在退役之后去荣军院养老,这些贵族老爷们光凭薪资俸禄就足够租下或买下一栋庄园了,也就对帮助荣军院没那么大动力。
“唉,倒是可怜那些老兵了。”贝尔蒂埃唏嘘不已道:
“一下子少了几百亩土地,恐怕一大半人都要从荣军院里卷铺盖走人了,那些人又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真不知道离开荣军院后怎么办。”
“说不准会有什么转机吧。”劳伦斯闭眼沉思着,随口说道。
贝尔蒂埃叹了口气,只当这是种不切实际的祈祷罢了:
“希望如此吧,如果真有人能帮荣军院解决这次危机,白衫军们就不说了,连我都要对他感恩戴德了,我和父亲还都指望进荣军院养老呢。”
......
三周过后,3月24日
距离巴黎军官学校开学已经过去了一个月,而对高年级的学员来说,这头一个月所发生的变故就是他们先前几年都不曾见识过的。
最令学员们感到难以置信的,无疑就是那位恶名昭着、为非作歹的富尔主席的退学。
没有任何学员能够想到,已经是六年生、马上就要毕业授勋、即将凭借学联会主席的履历迎接坦途未来的富尔主席会毫无征兆地从军校里离开,并且自此之后就杳无音讯。
即使学联会内部成员也对富尔主席的去向一无所知,全然不知道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学员们唯一知道的,就是富尔主席在退学前曾和与其有隙的夏尔·波尔纳巴见过一面,从那之后,富尔主席便如人间蒸发一般生死未卜。
军校里很快就流传出了各种纷繁杂呈的传言,尽管流言的表述千奇百怪,但其核心内容却是大同小异——那位有着黑帮背景、威名赫赫的富尔主席早已化作一具白骨,惨死在了夏尔·波尔纳巴手下。
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夏尔·波尔纳巴的名字超越了富尔主席,成为了军校学员中公认的,绝不可招惹的存在。
甚至不少高年级学生走在路上看见二十一期的学员,都不禁加快脚步迅速离开,生怕得罪了那位新生营营长。
而更令学员们感到震惊的是,就在富尔失踪的三天后,夏尔·波尔纳巴的同伴、夏尔帮的初创成员,一位名叫贝尔蒂埃的新生竟然直接跨过了十几位资历深厚的竞争者,一举坐上了学联会主席的宝座。
根据学联会内部的消息,这项任命是由校长巴罗尔将军通过校委会直接下达的,没有任何商量与反驳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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