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杜巴利夫人也完全想不通,王储殿下和王储妃殿下为什么会特意遣散了佣人,为什么会特意带着两队卫士守候在这里,仿佛他们是在专门等候某人的到来似的。
尽管没有一丁点头绪,杜巴利夫人还是先按照礼节,提起了那条沾满泥巴的长裙裙摆,咬牙行礼道:
“殿下,请原谅我的失态,也许你们看不出来,但我就是杜巴利伯爵夫人让娜·贝曲,您二位应该还记得我的声音...”
路易王储冷漠地盯着披头散发的杜巴利夫人,毫不掩饰他话语中的蔑视:
“不用自我介绍了,杜巴利伯爵夫人,我第一眼就认出你了,称呼你为女士只是想表达我对一个小偷的厌恶而已。”
“小...小偷?殿下,我决不接受这种恶毒的污蔑,即使是出自您这样的高贵之人口中!”杜巴利夫人下意识地尖叫道。
听到这个女人还敢狡辩,路易王储恼怒地快步走下阶梯,指着杜巴利夫人的鼻子怒叱道:
“污蔑?那你给我说!我捐给巴黎市民的那七百万利弗尔都去哪了?!”
几天之前,当巴黎城内流传着关于杜巴利夫人挪用了那七百万利弗尔的消息时,路易王储就已经对这笔善款的使用情况很是担忧。
而在前天,路易王储特地在私下里询问了约纳主管这笔款项的动向,但王储殿下只得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事实——杜巴利夫人真的如传言中一样挪用了那七百万利弗尔。
据说年轻气盛的王储殿下当场就在约纳主管的办公室里摔碎了一整套茶具,发誓要让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付出代价。
因此当王储殿下忠诚的侍从劳伦斯·波拿巴写来密信,请求王储殿下暗中配合除掉杜巴利夫人时,怒火未熄的路易王储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这个请求。
玛丽王储妃则是端庄地站在阶梯上,像是看虫子一样轻蔑地看着杜巴利夫人,撇起嘴角用德语吐槽道:
“真是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不知道法兰西的宫廷里是怎么容下这种人的。”
而杜巴利夫人则是脸色煞白,语无伦次地大喊道:
“我,殿下,我没有!那笔钱真的和我无关,我可以解释,让我去见国王陛下,我在国王陛下面前解释这一切!”
但路易王储根本不想再和这个可恶的女人纠缠了,他挥手召来长戟卫士,直接示意卫士们将杜巴利夫人控制起来,同时说道:
“你会见到国王陛下的,但不是现在,祖父还没有时间接见你。”
言罢,卫士们便径直将杜巴利夫人押了下去,全然不顾她那鬼哭狼嚎一般的嘶喊声。
...
同时,就在杜伊勒里宫主殿的顶楼,国王套房内。
路易十五对司法宫、西堤岛以及整个巴黎城内发生的一切都还不知情,包括刚刚发生在大殿之中的事情也是一样。
这一整个上午,他都在与外交大臣凯撒·加布里埃尔会面,照例听取近期的外交局势汇报。
虽说路易十五对国家大事向来都不甚上心,但这种例行的外交汇报他还是很少缺席的,毕竟邦交斡旋算得上是一个国家的头等大事了。
“另外,东欧的局势确实值得您注意,陛下,自从七年前俄国的叶卡捷琳娜二世迫使波兰色姆议会选举出一位亲俄的国王后,俄国就开始觊觎波兰的土地了,但普鲁士与奥地利似乎不愿意看到俄国人独吞波兰,也想要分一杯羹。”
凯撒·加布里埃尔看了看腿上的记事簿,一边指着桌上的地图,一边侃侃而谈道:
“普鲁士的腓特烈国王最近提出了瓜分波兰的计划,奥地利的玛丽亚·特蕾莎与俄国的叶卡捷琳娜二世似乎都对这个计划很感兴趣,三国的外交官也在柏林进行了多次会晤。我们外交部认为,不出所料的话,三国很有可能会达成协议,共同瓜分波兰。”
路易十五不感兴趣地瞥了一眼地图,打了个哈欠:
“波兰人,谁会在乎波兰人。”
凯撒·加布里埃尔则是严肃地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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