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此时此刻,尽管舒瓦瑟尔公爵依然如日中天,没有丝毫倒台的迹象,但艾吉永公爵仍然以其尊贵的身份和卓越的政治影响力而闻名。
艾吉永公爵微笑着将杜巴利夫人拉上马车:
“你迟到了,夫人,我们的几位老朋友恐怕都等得不耐烦了。”
由于杜巴利夫人难得来一趟巴黎,艾吉永公爵也想着借此机会带着她一同去参加几场沙龙和宴会,用来增进派系成员内部的关系。
“让他们等着吧,哼,国王陛下突然召见我,我可没有什么办法。”
杜巴利夫人在外人面前时完全不似在路易十五身边的娇柔妩媚,语气也是蛮横无比:
“不过今天真是奇怪,国王怎么忽然问起我买珠宝的事情了。”
“哦?那应该是陛下也得知了巴黎前两周发生的事吧。”艾吉永公爵倒是不意外,笑意不减地说道:
“这也不算是小事了,毕竟巴黎许多年来都没有
这般的抗议集会了。”
“抗议集会?发生什么啦?”杜巴利夫人愣了一下,连忙问道。
她本来就对政治事务毫不上心,前些日子里更是把全部心思,都花在如何炫耀自己刚得到的那一套珠宝上了,自然也就和国王一样,完全不知道前段时间发生在巴黎的那场很快就被镇压的抗议集会。
“您没有看报纸的习惯吗,夫人。”
艾吉永公爵也是一愣,而后无奈地笑了一下,在车厢里的一个小木箱里摸索了一会儿,将几张剪报递给杜巴利夫人。
第一张剪报正是那日攻击杜巴利夫人的观测者日报头版,下面的则是其余报纸在后续对抗议民众的采访和报道。
“我从来不看那些垃圾小报。”杜巴利夫人很是嫌弃地接过剪报,随意在上面扫了几眼。
然而,随着剪报上的文字一行行地映入她的眼帘,杜巴利夫人很快便怔在了原地。
尽管大脑已经一片空白,但那一个个黑色的墨点还是如利剑一般狠狠地扎入了杜巴利夫人的眼中。
旋即,她那握着剪报的手指都因气愤而颤抖起来,喉嗓里也发出一阵塞壬般的尖叫:
“这!这是谁写的!怎么敢的!购置珠宝的钱都是国王陛下赐给我的,贫民窟的人被冻死又和我有什么关系?!他们怎么敢说我草菅人命,说我残忍恶毒,这简直,简直是最恶毒的诬陷与诽谤!我的名声,我的名声啊!”
艾吉永公爵耸耸肩,无奈地制止道:
“好了好了,夫人,您的声音要再大点都能让宫里的国王陛下听见了。”
而杜巴利夫人的尖叫声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这是哪家报社!观测者日报社...我要把这家报社的所有人都抓起来!埃曼纽尔·阿尔芒,你听到没!所有人,我要看见这家报社的所有人出现在监狱里!”
艾吉永公爵嘴角一抽,连忙摊手劝阻道:
“冷静点,夫人,我们上一次动用巴黎警察部队的关系网时可是被那个波拿巴摆了一大道,至少得消停一段时间再...”
“我不管这些,我要这家报社的所有人这辈子不能踏出牢房一步!”
杜巴利夫人紧紧抓着自己的金黄长发,直盯着艾吉永公爵尖声喊道:
“埃曼纽尔·阿尔芒!你如果连这都做不到的话,就别指望我再配合你们做什么了,也别指望我再在国王面前替你们那些人说好话,替你们开脱了!”
“这...好吧,我试试看吧。”
艾吉永公爵无可奈何地点了下头,尽管杜巴利夫人向来是不问政事的,但这个女人毫无疑问是整个派系的一个核心人物。
有着杜巴利夫人在国王耳边的枕边风,整个派系的成员都相当于是多了一块免死金牌。
包括先前法尔科内伯爵冲昏头脑派人袭杀劳伦斯车队的那次,路易十五之所以至今没有得到一份真实的调查报告,一方面是因为劳伦斯刻意地想要保留这个把柄,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有杜巴利夫人在从中作梗,这才让法尔科内伯爵捡回一条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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