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磊对高长安的境遇虽是同情,但能做的也不多,于是陪着他再次前往火葬场,将高母的遗体火化收敛了骨灰,又将高长安安全地送回了家,也算是尽了自己的一份心力了。
带着高母的骨灰再一次踏入家门,如今迎接高长安的就只有一室的清冷凄凉。
高长安抱着父母的骨灰,几乎是不吃不喝地在家中呆坐了两日,等来的不是城主府和铁路公司的抚恤,而是通知他尽快搬离现在的居所,毕竟这里还是归属于铁路公司的房产。
看着来人那一副落井下石的嘴脸,高长安没有一句争辩,只是沉默地让来人说够了讥讽羞辱之词,而后神情麻木地关了大门,转头看着已经面目全非的家,心中一片仓惶茫然。
高长安只觉如今的自己像个无根的浮萍,即将被暗无天日的未来所吞噬,再不见一丝希望,这偌大的世间竟已再无他的容身之处。。
夜色逐渐笼罩了冻河城,高长安不想等着人来驱赶,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收拾的,他形单影只地捧着父母的骨灰,离开了那个早已不再是他避风港的家,迷茫地沿着不知名的道路,漫无目的地行走着,暗夜中,街道两旁次第亮起的一盏盏灯火,温暖着步履急切的归人,但却没有一处是属于高长安的归途。
高长安脑子昏昏沉沉的,连日来的不吃不喝,以及压在身的千斤重担,让高长安整个人从里之外都透出一股暮气,他只是机械地挪动着脚步,不知不觉间,竟好似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来到了穿城而过的冻河边。
冻河城之所以如此命名,正是因着这条穿城而过的冻河,这条冻河可算是澜平大陆北方最为重要的一条水系,而冻河城能够成为北方重要的城邦,也离不开冻河对周边土地的滋养。
高长安看着隐于黑暗中,那横贯河面,气势磅礴,刚落成没几年的跨水铁路桥,桥列车隆隆而过,高长安心中陡然爆发出了一股报复的欲望。
阴暗的情绪侵蚀着高长安的内心,他难以抑制自己阴暗的想法,如果就在今夜,自己选择在这铁路桥卧轨,想来必然可以给铁路公司带来不小的麻烦。
公司里从到下的那些人,不仅对自家的遭遇视而不见,还丝毫不顾念高父高母对公司这么多年的付出,跟着落井下石,构陷处死了自己的父亲,又逼死了自己的母亲,还要将他驱赶离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家,他想要复仇,如今能做的恐怕也只有用自己的一条命,给他们添添堵了。
高长安越想便越觉得这是个极好的主意,他如魔怔了一般,真的便迈着虚浮的步子,向着铁路桥下的阶梯而去。
待到高长安越走越近,桥墩处,一点昏黄的光亮,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好似吸引飞蛾的烛火,让高长安不由自主地,将注意力转向了桥下那座已经显现出了些许轮廓的小木屋。
好似知道今夜有客人登门,小屋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早已被人敞开,一个隐在光影交汇处的身影,映入了高长安的眼帘。
也不知是屋内光线昏暗的关系,还是因为高长安此时本就视线模糊,高长安轻轻眨了眨眼,发现自己竟无论如何都看不清那人的身形相貌,那道身影似是被虚无笼罩,让人难以分辨清楚。
还不待高长安开口说什么,一道嘶哑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孩子,你看起来很累了,要不要进来歇歇脚。”
高长安虽觉得此人出现的突兀,但眼下他早已没什么可失去的了,在这冻河城中竟然还有人愿意关心帮助自己,虽只是举手之劳,又或许是因着这人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但即便如此仍让高长安心怀感激。
高长安拘谨地致谢道“不了,谢谢您,很晚了,我就不耽误您的休息了,您不用理我,等下我就会离开了。”
那人却是低低笑出了声,“现在的你还能去哪里呢,你会来到这里,不正是因为你心底仍有不甘吗。”
高长安踟躇地问道“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人一叠声地问道“你不恨吗,你不想报仇吗,你难道不想让所有害过你和你亲人的那些仇敌都下地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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