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香常常想,如果当初没有来唱戏会怎么样,会不会比现在好一些呢?
班主推门进来,搓着手笑道:“月香啊,钱老板带了一个朋友来,你可得好好招待啊。”
月香停下正在卸妆的手,说:“什么?”
在月香跟着班主搬到十六铺的一个月后,他把月香送到了这个钱老板的床上。那回之后月香足足生了一个月的病,班主以为她是自己不愿活了,急得没法。可是月香病好了,没说多话,仍旧像往常一样唱戏。钱老板常来,月香也不抗拒。
可是这一次月香忍受不了,她打翻了架子上的洗脸盆,对班主说:“你把我当什么?我是唱戏的,不是卖肉的。”
班主擦着脸上的汗笑道:“不也伺候着钱老板嘛,有什么不同?”
月香端起桌上的油灯去砸老班主,追到了门边上,她的手腕就被人捏住。
“蓝先生,蓝先生——”班主对着蓝江平点头哈腰。
蓝江平扶着班主的肩膀把他推了出去,然后反手锁上了门。
月香用力把手腕从他手中挣脱出来,转过身去站了一会儿,然后把地上的脸盆拾起来放到架子上。
蓝江平说:“听说你在唱戏,就来看看。”
月香扶着脸盆架子背对着他站着,说:“看着了?看着了就走吧。”
蓝江平笑了起来,说:“钱都收了,不办事吗?”
“谁收你的钱,你找谁去办事。”月香说,声音在微微发抖。
蓝江平坐到一旁的沙发上,点了一支烟,抽一口,又缓缓地吐出来,说:“我没有想到你还会唱戏。”
月香没有说话。
他又问:“姓钱的,比我好在哪里?”
月香的背影颤抖了起来,她低声问:“什么?”
蓝江平笑了一声:“你不情愿做我的四太太,却情愿做钱万芳的情妇,是为什么?”
“我不是他的情妇。”
“是吗?那为什么只接待他,不接待我呢?听说这几个月你一直都只接待钱万芳一个人,是觉得只要不陪别人睡觉,就不算卖肉吗?”
“你住口!”月香用尽全力吼了一句,然后瘫倒在地上。
蓝江平走到她身边,拧干了脸盆里的毛巾,蹲下来捧住月香的脸。她脸上还有一半的妆没有卸,厚厚的白粉上交织着泪痕。
蓝江平用毛巾给她擦着脸,漫不经心地问:“怎么样,相信我的话了?要不要跟我回去,做我的四太太呢?”
月香直直地看着他,突然问了一句:“我的信呢?”
蓝江平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说:“一年前就听说北方的军阀火烧了叶城,你守寡了。”
月香呆呆地盯着他好一会儿,然后移开眼,点了点头。
蓝江平把月香的脸擦干净了就站起来吸了口烟,然后又问了一遍:“怎么样,跟我走吗?”
月香扶着脸盆架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说:“我做你的情妇好了。”
蓝江平抽烟的手一顿,他看向月香,问:“什么?”
“我说,我做你的情妇好了。”
月香一只手撑着桌子,微笑着看着他。
蓝江平没由来的笑了一声,忽然狠狠地捏住了她的脸:“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给我钱,我陪你睡觉,这就是情妇吧?”
蓝江平死死地盯着她,没有说话。
“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让别的男人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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