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东南方位坐着一个虬髯汉子,那人饮了一口酒,大声道:“我看是不会去了,年轻人毕竟是年轻人,玄谷七鬼成名已久,慢说七个,便是一个他也不好应付,既然他已在天门会武成名,如今势头正盛,又岂会去折了自己之名呢?”
此言一出,客栈里立时有人点头附和,似乎确是这样,但东北方位坐着的一个白须老者却摇了摇头:“倒也未必见得,妙音仙子道法通玄,萧一尘既已将话放出,又岂会爽约?如此一来,岂不更折了他师父之名吗?”
也有不少人赞同老者的看法,这时,正西方位,还有一个坐在窗下的玉面小生,也开口道:“是也非也,七天后不就知晓了么?到时候群雄齐聚平顶山,萧一尘若是不来,岂能说得过理?”
“他会去的。”
就在众人莫衷一是之时,只见二楼走下来一个微醉的青衣男子,那男子剑眉星目,分明甚是英俊,只是此刻那微醺欲醉的样子,再加上嘴边的一圈胡渣,使他看上去不免有些落寞。
一尘不禁一怔,这人有些面熟,他想起来了,是两年前去天门会武时,那个来玄青门的奇怪男子,听说是几年前被逐出天门的人,怎才两年,看上去竟是落魄了许多。
青衣男子走下楼梯,也看见了他,轻轻一笑:“这位兄台,我可以坐这里么?”
“请。”
一尘抬了抬手,微微一笑,又向柜台那边道:“店家,上几坛好酒。”说完,回过头来,微笑道:“我们好像在哪见过,你记得吗。”
“似曾相识。”青衣男子微微欲醉,笑了笑,又道:“在下归思却,不知兄台如何称呼?”一尘笑道:“了无尘,思却兄,请。”
“请。”
两人推杯换盏,一尘笑道:“这世上有人白首如新,有人倾盖如故,不曾想,我与思却兄今日初逢,便是一见如故。”
“千杯难换一知己,无尘兄弟,我再敬你一杯。”
“请。”
两人一连喝了几坛酒,萧一尘着实有些酒力不胜,旁边扫地的伙计看了,不免心里一笑,斜睨了归思却一眼,心想这人就一骗酒喝的,在这赖了几天不走,见了谁都喊兄弟,还一见如故,真是个傻小子,唉,这江湖上真是什么人都有,背着把剑就说自己是从修仙玄门来的。
一尘笑道:“方才听思却兄说,萧一尘定会赴平顶山之约,不知思却兄何以如此肯定?”
归思却喝了一口酒,醉醺醺道:“那玄谷的少主,名叫欧阳白,乃是玄天灵宗的外宗弟子,入门已有五年,本事却不小,玄谷七鬼,是他谷中的高手。”
随着此言一出,整间客栈都忽然安静了下来,玄天灵宗近来在北域那边声名鹊起,两年前还在天门会武夺到了八旗之一,隐隐已有和四大门派争锋之势。
而玄天灵宗的外宗弟子并非如其他门派那样的外门弟子身份卑微,而是入门后,却不留在宗内,自己在外有着一方领地,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玄天灵宗的外宗弟子甚至比内宗弟子身份更高。
但令人想不通的是,四大门派能有如今地位,那是因为四大门派都传承了几千年,而这样一个小门派忽然崛起,其速度着实令人惊奇,甚至他们收徒比四大门派更要苛刻,并非人人都能入玄天灵宗。
此刻,一尘也端着酒杯凝思了起来,玄天灵宗,他自然记得清楚,上次天门会武,这个世上无名的门派却一鸣惊人,最后是败在青虹门之下,但那日他总感觉,玄天灵宗似乎是有意落败,暂藏锋芒于鞘,不与四大门派争锋。
而今听闻有人冒充自己,要与玄天灵宗的外宗弟子决斗,究竟怎么回事?看来他有必要要亲自去趟平顶山,不管是谁冒充于他,绝不能任人损坏师父的名声。
外面夜幕渐渐垂下,今晚他便在客栈里住下了,次日清晨,听闻归思却也要去平顶山,正好便与这新交的朋友一起。
平顶山远在北域,即便他之前往北赶了七天的路,现在要去平顶山,再快也还要七天时间,仙元古地共分五大版图,东西南北中,称为仙元五域,每一域,都有自己的规矩,即使天门也不能轻易干预,玄青门在中土震慑诸派,但去了北域却未必事事无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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