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叫狄克,一个穿越者,就在刚刚,在一卑鄙的老娘们的算计下,我就要充满屈辱的死去了。
不过这算不了什么,一会儿我就会复活,刚刚不是在自传上写了嘛,穿越者都是有金手指的。
至于现在,现在我正处在一个奇异的状态中,意识仍旧清晰,但是却感知不到自己的身体,很难说像现在的我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接下来,我会事无巨细的将我所经历的一生重新感受一遍,细致到能数清眼角余光瞥见一刻的苍蝇身上有几根毛的地步。我将这个状态起名为走马灯。
由于我不知道其他人死得时候会不会有这个经历,所以我不确定这是否是我特有的天赋。
哦,走马灯开始了。
一切的开端都要追溯到那座被爬墙虎覆满的,有着红底白十字标牌的高楼中,在这里,我出生了。
我是一个很普通的人,手脚健全、父母健康,家里有一座十多平的房子,不算富裕,但也有闲钱偶尔出去旅旅游。
一生没有波折的长大,有两个特别铁的兄弟,有过叛逆期,也有过暗恋的人,上了一个普通的二本,很普通的毕业,找到了一个普通的工作,然后在在我二十四岁两个月零七天的那天傍晚,很普通的猝死在办公桌前。
一生都没什么值得一述的地方。
接着,我就穿越了,没有笑呵呵向我认错的白胡子老头,也没有一脸慌张的黑白无常,我的意识的开端,是仰躺着半泡在一条平缓宽阔的河流上。
那是一条诡异无比的河流,我漂浮在水面上,无论如何变动身姿,如何挣扎,都无法在河中移动半分,只能被动的顺流而下,后来我才知道,那条河,叫做冥河。
每当我死后,就会有一个全新的、二十四岁两个月零七天、头发一个半月未剪、口里生着一个溃疡的我带着死前的记忆从冥河源头漂流而下。
至于我的财物、我的尸体、我的灵魂一概留在原地。
我确实曾经思考过,既然我的一切都留在了那具死尸上,那么新生的我还是原来的我吗?
不过我很快就意识到——只有无所事事的人才能有闲暇去思考这种矫情的哲学问题。
漂流的我,很快会撞上一座屹立在冥河中央的高塔,并被塔中的人打捞上去。
这座名为苍白之塔的高塔,是贯穿现世与冥界之间的七座魔法塔之一,盛产亡灵法师!!!
塔中人惊讶于我的躯体能够漂流在冥河之水上,在一系列的逼问、实验后,他们选择将我残躯的身体炼成了活尸,那种灵魂在痛苦中被逐渐扭曲成火焰,灼烧大脑的感觉我此生难忘!
但很快,又一个我从冥河源头飘下……
亡灵法师们简直群情鼎沸,他们疯了一般的研究我的身体,试图从中找出我不死的秘密。
他们不顾我的哀嚎,将我一遍遍的开膛破肚,扒皮抽筋,还有那千奇百怪的,折磨灵魂的手段。
意外死亡了就尸体一丢,反正很快就会有全新的我从上游漂流而下。
或许是因为我的命太过便宜,他们在研究之余,也习惯于用我来进行某些药物实验,甚至还将我作为课程上的教材公开解剖。
托走马灯的福,我对他们在我身上所划下的每一刀的角度、力道都记忆犹新。
我哀嚎过、怒骂过、痛哭过,也曾虔诚的向我所知晓的任何一位神佛乞求,但在这培养亡灵法师的高塔中却始终无人问津,若不是精神崩溃也被当做一种身体创伤会在复生中被重置,想必我应该已经不知道坏掉多少回了。
转机,来自于我穿越五年后的一次解剖课程中。
一个学徒,因为我的身体无意识的一次抽动,半吓半惊中向后仰倒,又被我的那拖在地上的肠子一绊,一下摔在了那筐满是长刀短刺的手术器材篮上。
一把恰巧冲天的骨钻,刺穿了他的心脏,噗嗤——当场死亡!
亡灵法师们见惯了死亡,但即使是他们,也被这如此奇巧的死法惊呆了,最先反应过来的,反而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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