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澂正要将碎瓷片捡起,福娃就抢先下了地,忙道“放着放着,你这次要下场了,伤着手怎么办?
你啊,就老老实实的备考就好了,眼下正是紧要关头,要是出点什么问题,岂不是功亏一篑?
要是你娘子,知道你因为我伤了手不能乡试,肯定会生气的。”
福娃接过他手中的碎瓷,死乞白赖的让稷澂休息。
稷澂推拒不成,只能回去同小娘子一起吃饺子。
和其光,同其尘,挫其锐,解其纷。
眼下的危机,算是暂时化解了……
尊贵的太子殿下,在东宫里绝对是不沾阳春水的存在,无论什么都是笨拙的,但在这里他找到了前所未有的存在感。
他喜欢这种既远离纷扰,又充实的生活。
他决定了,只要锦衣卫寻不到自己,他就一直悄悄地在稷家小住。
但然而,因为池瑶以为太子已被灭口,就谎称太子离京了,具体去哪里她也不知。
于是,道仁帝将锦衣卫尽数派去外省寻人。
而稷正以白笙的身份给太子戴了绿帽子,也在民间传得风风雨雨,版本众多。
其中,有一条被多方认可,那就是这两人曾因为池瑶有过龃龉,便讹传是稷正杀了白笙取而代之,这才偷天换日,抱得美人归。
池瑶五个月的身孕也瞒不住了,但她硬说这是太子的血脉。
总之是死无对证了,她便咬定是之前太子不守礼数强迫与之欢好。
之后,她心里很难过,受不了这些,才想远离这些纷扰,而白笙与之不过只是普通的朋友,并非由外界揣测的那般龌蹉。
可五个月前太子明明在江南,又怎会同池瑶欢好?
池瑶解释说,那时她因为南方的生意,也了下江南,机缘巧合下又偶遇太子,发生了种种不合礼数之事。
总之,这个未出世的胎儿,在无太子为证的情况下,硬是扣到了太子的头上。
一时间,道仁帝顾及池瑶腹中胎儿,投鼠忌器,无法拿池府开刀,而因为稷贵妃的面子在,也不能处理清河侯府,事情便僵持下来,一切蓄势待发。
当然,民间的传说肯定不会这般细致,所以福娃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小日子依旧很舒适。
任凭外面万般揣测,他们这头都是岿然不动。
他看着稷澂打拳,便也跟着一道打拳,人以眼见得速度瘦了好几圈,这让他对稷澂的观感好上加好,恨不得把心都掏给对方,就想着为稷澂做些什么。
虽然,他贵为太子,但也不怎么关注科举一事,可因为稷澂的关系,这次便也费了些心思,不仅帮着从书铺买来很多书籍,还将历年的考题都给默写出来。
这还是道仁帝拎着小棍子,逼着他学的呢,不然他才懒得看!
这些都是机密,寻常秀才是无法得知的,夏藕如获至宝,亲自督促提督大人读书。
为了珍惜时间,他们几乎足不出户,但凡采买都由红枣和顺溜出面。
夏藕写上纸条,又给固定的银钱,店家一看就明白了。
因为马儿们懂事,每次还能蹭些果子回来……
不知不觉过了大半个月,到了金桂飘香的时节。
乡试如期而至。
乡试需考三场,每场考三日,连考九日,每场时间是三天两夜。
其中,八月初八到初十为首场,十一到十三为中场,十四到十六为末场。
每场考试结束之后,考生可以回去休息一晚,不过须持受卷官所发的签证才能离开考场。
在考试的这九日里,贡院的大门、龙门都要加锁加封,对读书人来说不仅要耗尽脑力,也是身体上的挑战,期间因身体缘由而中途弃考的学子不知凡几。
然而,提督大人却一如往昔,看不出任何一丝的焦虑。
想来也是,自从稷澂解了毒,身体越发的硬朗,除了消瘦些再也不见当初的孱弱。
稷澂的态度,直接影响了福娃和夏藕,二人原先还为他心情焦灼,如今也沉下心思来。
福娃跟着稷澂,一起早起,打拳,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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