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的药喝得极有规律,每七日一次,亥时由幽兰或者小九儿送来,黑漆漆一碗,里头不知浮腾着什么物事。
如果这药他不喝会怎样?清欢也从来没问过,只是她想,若他真的不能行敦伦之事,她会怎么样?
能怎样,他总有千万种法子让她挣不脱他。
喝药间隙如意抬首,见清欢痴痴盯着他的动作,湿润的红唇粲然一笑,夺人心魄。
“今日遇见故人,可是高兴?”
“很高兴。”清欢点点头。
“那两人,瞧着倒有些……”如意低语:“薛从雪,嗯……倒是个痴情种。”
清欢枕在他腿问道:“我朝禁男风,是不是因为太祖厌恶高祖与崔白之事,所以自打那以后,朝夕他们便有了这样的待遇,绝仕途,除学名?”
如意抚摸着她的头发,慢悠悠喝一口药,“太祖的生母在后宫熬了二十多年,等到崔白死后才封后,死后亦没有同葬陵寝,太祖孝笃,心里头应该十分怨怼。”
“所以太祖也怨了你们崔家。”清欢抬起头,摸出那块如意扣,“为何你母亲最后,只给你留下了这块玉?你当日为何说,这是我家之物?”
如意眼里漆黑一片,点点微茫的光亮好像照不到尽头,修长手指抚摸着如意扣,徐徐笑道:“你把玉碎了,又找朝夕去补玉?”
他抚摸着清欢的脸庞,“清欢到底放不下我,对不对?”
“朝夕说这玉是从另外一块切下来的,是真的么?另外一块玉在哪儿?”
“当年有人献玉,晏河清切下一块送与崔白,另一块做了御案的玉玺,也就是说,如果崔家想假造一樽玉玺,那也是真的。”如意将药一饮而尽,“这是晏河清送给崔白的定情之物。”
我的江山,亦是你的。
高祖,他疯了。清欢颓然瘫在榻,“崔家之亡,和我家有关系的,是不是?”
如意的眼角眉梢有些热了,不答清欢的话,却循着她的唇吻过来,苦涩的气息极浓,含糊道:“今日这药力重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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