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的用具一起搬过来,你是王爷的侍女,以后就在这里伺候。”
呼延旻的女侍叫苏吉,是跟随他多年的北宛女子,当年从北宛一同去宋,又从宋再回日月城。
清欢吩咐靛儿随苏吉收拾呼延旻的物品,靛儿却站着不动,扭着手指支支吾吾地问:“公主……以后还要奴婢伺候么?”
清欢无奈道:“苏吉比你年长,以后屋里你多听她的些,但你是我的人,只怕还是只能我管着你。”
靛儿这才松了口气,“是,多谢公主。”
清欢不知呼延旻有多介意她非完璧之身,他不曾再提,可清欢知道,他那晚一夜未眠。
如果这世上有什么人是清欢不想让之伤心失望的,其一是她的母妃弟弟,其二就是呼延旻。
*
年节之后,清欢收到母妃从汴梁寄来的屠苏酒和梅花饼,还有上元节的一只美人灯笼。
日月城没有汴梁灯火通明鼓乐喧天的上元节,但有篝火和炙羊肉、马奶酒。
李暮笛吹得好,如肃穆秋日飘拂的春柳,凛冽冬日绽放的芙蓉,只是以一管划痕累累的笛,在这奇异的和谐柔美中掺入一丝苦涩的破音,他却不肯换一支笛。
点了美人灯笼挂在树梢上,清欢和呼延旻说到相国寺的灯海星河,那年他们在拥挤的浚仪桥上仰望樊楼的奇巧楼阁。
“以后我再带你回汴梁,过上元节。”呼延旻叹道:“我也无比怀念汴梁的千帐灯啊!”
李暮抿一口屠苏酒,慢腾腾道:“平康坊里有条太平巷,巷内有一口荷塘,盛夏里满巷都是荷花的清甜气……”
“李暮,你是汴梁人?”
“我乃钱塘人氏,只在汴梁念过两三年的太学。”
清欢愈加好奇,一个能入太学的学子,为何要在北宛的沙漠独自一人度过如此多年。
李暮又默然不语,揖袖告退。
清欢望着他飘然离去的背影,向呼延旻道:“他不是个坏人。”
“我知道,一个握着那样笛子的人,不可能是坏人。”呼延旻回道:“可大宋没有这样叫李暮的一个人,一个江南学子为何要来到北宛最艰苦的深腹之地采玉为生,一待便是许多年?”
“或许因为他回不去,他的笛,吹的都是水润润江南之景。”清欢踮脚拿下美人灯,眉目如画的美人栩栩如生,“不管他是谁,他说他是李暮,我就相信他。”
李暮是谁,他在北宛做什么,这些于清欢都无所谓,清欢只相信他的笛,她知他们是同一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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