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大哥,这是我马场调配诸马匹册号,您过目。”
徐莫行驭马立于马场之上,注视着积雪草场中马群,身旁一人递过一本册子给他。
徐莫行侧首瞥了一眼那人,又看了看他手中的册子,脸上淡然道:“既然行主已经查验过了,我便不必越俎代庖,按部就班去做便是。”
那人恭敬的应了一声收回册子,静静地驭马立于徐莫行身侧,不过矮了徐莫行半个马首。这些细节与恭敬徐莫行自然都看在眼里,不过他心里却是一片沉静,并没有任何优越感可言。
此人名叫石俊杰,是近期调任上来的趟子手副统领。徐莫行认识他不过也就四五日光景,谈不上什么交情。不过此人对于徐莫行却是十分的恭敬,恭敬的甚至上徐莫行起初有些浑身不自在。
因为他在石俊杰恭敬的神情中,却潜藏着不易察觉的心思,一种觊觎的眼神,徐莫行不由得心中无奈,曾几何时,数月之前,自己也是那般莫名其妙被扶上了副统领的任上,走上了这条路。如今也算了天道轮回了。
自他前段时间伤势稍好,便着手马场的事,李显岳倒也没劝阻,可见马场繁忙。他入手马场这段日子倒一日不敢松懈武功与骑术,每日处理完马场事务便与仲孙成打交道。
仲孙成见他剩着半条命回来,自然也明白他路上经历了什么,过往之事倒也没再追问。不过他好奇的是这仲孙成平时脾气古怪,泰山崩于前兀自岿然不动的性格,近来也是心事重重,总是皱眉出神,自己几次叫他才反应过来,却也不知道心里在犯什么嘀咕。
那日他伤势将好,便向银达子打听了之后的事情,傅昭的眼线倒是查出,不过这已经无关紧要了。
只是.....那神秘地王伶人,却让他格外的惊讶,他万万没有想到这相貌平平的老头,竟然递给了他一把手铳!
这个时代最先进的火器,也正是因为这个手铳,让自己击杀了武功远在自己之上的陆安奉,变相的救了自己一命。
可是他一个伶人为什么会有火铳这种东西?就算有,他一个外来之人,又何必搭救自己呢?这些事让他着实想不透彻。
事后询问银达子那王伶人几人去向,银达子也说不清楚,似是过了黄河便分开了,又似是入了开封才分开的。当时自己身受重伤,手下的人也没太注意王伶人几人的动向,徐莫行打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有用的信息,只得无奈做罢。
不过前几日的元宵晚宴之上,却如约而至了一个神秘人,这人自称叫做虞允诚,李显岳的旧友。李显岳对他的来临显然是十分客气的,请上了尊宾位,招待备至。
宴饮间,这个虞允诚却是对自己公然地提出了渡口血案之事。显然,他并非仅仅是来做客饮酒这么简单,徐莫行揣测此人当就是李清欢口中所说的那位上面差派下来的人。
可他与李显岳显然不知道李清欢早在自己苏醒那日便已相告,自己已经知晓了他的身份。对于他的问题徐莫行自然也是见招拆招,他大致了解了一番情况却也没再多说。
此人生的宽肩阔背,孔武有力,一看便是朝廷武官,说不定还是外差的锦衣卫之流。自己自然也是嘀咕,这锦衣卫难道当真注意上自己了?
不过李清欢提前将这消息告知自己,却是让自己万万没想到的。在自己印象里,她便是那种弃卒保帅的铁面无私,不过说到底自己为了他们凌波也算是仁至义尽,这点事情,通知自己也无可厚非。
只是自己镖队归来之后,李显岳对于发生的一切却极为淡漠,仿佛皆在自己的算盘之中。傅昭等人死的死,逃的逃,归来还发生了渡口血案一事,他竟也未作太多惊讶,随即便着手打击金威一事,一气呵成。前几日与自己见过数面,询问一两次伤势之后便再无他言。
其人温文,其心似铁。
徐莫行心中暗暗给他下了一个印象,由刚入行的真诚变为多少对他带着几分戒备。也并非是敌意,不过是权谋之下的自我保护罢了。
徐莫行查验完马场,交接完毕之后便顶着风雪纵马在草场苦练一个时辰马术,直到斜阳西下方才慢悠悠地朝仲孙成的草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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