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孙先生。”李尽灾掀起布帘敲了敲木门,半晌没有回应。
李尽灾又敲了敲,“仲孙先生,我是李尽灾,可在否?”又轻声问道。半晌还是没反应,正当李尽灾准备推门而进时,里面传来一声略带低沉沙哑的声音,“是少行主吗?方才在下躺在铺上睡着了,有失远迎。”
说话间木门内开,里面一阵热浪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马粪味,徐莫行心道不知是很久没有通风了。只见一个子中等,身材精瘦的男子出现在眼前。发须略带一些花白,长髯却不修边幅,身着破着棉絮的袄子,仿佛很久没洗一般,显得略微邋遢。颧骨外凸,褶皱满面,皮肤黝黑,可双目却炯炯有神,步子沉稳,徐莫行一看便知这人是个练家子。只是听李尽灾说这仲孙成不过四十余岁,可看起来却老上许多。
屋内仲孙成将二人请进屋坐下,徐莫行环顾四周这间木房不大,只有一张热炕的床铺,几张小胡凳,一张低矮的朽木桌,一个烧着炭的火炉。一扇小窗户开了一个小缝,雪花扑进,倒缓和了不少闷热,只是显得十分陈旧与逼仄。
“少行主是稀客,不知前来我这邋遢草棚有何要事?”三人坐下后仲孙成首先发问。
“奥,是这样的。仲孙先生长年为我李家打理马场,可谓是擎天一柱,若无先生还不知这陈留马场还有谁可担此大任。这不连下几日大雪,今日雪住我便来看望您,看看有没有需要帮上忙的地方。”李尽灾说罢一挥手,徐莫行便将手里的一大壶温酒置于桌上,还有捆扎这一些衣物棉物。
“仲孙先生,这是晚辈给您置办的些许过冬之物,料您定然棉被破洞老旧所以在开封府置办了一些衣被。”李尽灾伸手一一解释道。徐莫行暗道这李尽灾虽然年纪不大,却也懂得不少人情世故与礼数。
仲孙成眯起眼打量着徐莫行,本就狭长的眼睛更加微不可见,显然是对徐莫行这个生人不熟悉。“少行主,这位好生面生,是?”那仲孙成没有正面回答李尽灾的话,却对徐莫行提了问。
“仲孙先生,这位是我镖行新提拔的副统领,名叫余步行。”李尽灾赶忙帮徐莫行介绍着。
“晚辈余步行,见过仲孙前辈。”徐莫行作了个揖。
仲孙成打量着余步行,又看了看桌上置办的物件,“狼视豹行,双目有神。年纪轻轻,武功却也不差。”他的声音就像吞了炭的豫让一般,沙哑低沉的让人脊背发凉。仲孙成目光下移又看了看礼物,微微一笑道:“少行主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更别说我这陋棚了。今日少行主突然登门,定然是有事寻在下,不知是何事?”仲孙成是个精明人,一看便知来人不仅仅是看望自己这么简单。
“仲孙先生,是这样的。余大哥是我很好的朋友,他想向你讨教一些马战之术,他虽然武功不弱,却不善于马上之功,还望仲孙先生看在我薄面上略微指点一二即即可。”李尽灾见仲孙成开门见山便不再磨蹭。
李尽灾这话说的极为客气了,以他少行主的身份对一个凌波镖行的下属说话实属罕见。
“我是养马的,并不是杀人的。”仲孙成听罢目光一黯,褶皱的眼皮下垂,淡淡的回了一句。徐莫行听罢心里自然是有数的,如果真的这么好通融,李尽灾也不会这么客气了。
李尽灾又一作揖,“仲孙先生误会了,余大哥想求你教他马术而已,怎会是杀人呢?”
“不杀人怎么会学马战?马只是一匹坐骑时,常人只会驭马奔驰即可。但马有时候也是一把比刀剑还要锋利的武器,若是学精了便能纵横南北,无所不敌。所以这马术怎么与杀人无关呢?”仲孙成布满皱纹的脸上出现一缕笑容,只是看起来让人感到寒冷异常,“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平添杀孽,死了也不得安宁,得下到阎王爷那里去。”声音沙哑异常让人感到恐怖。
李尽灾又道:“可余大哥并非为了杀...”
“你能保证他今后不会因为自己高超的马术而杀人?”仲孙成突然指着徐莫行打断道,说罢嘿嘿冷笑一声。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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