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金蝉子用戒刀在胸前剖开,露出其后正砰砰跳着的心脏,还有潺潺流动的血液。
金蝉子手起刀,道:“施主请看,这异火的火种正在小僧的心脏处,施主取了去便是。”
似乎感受到夏极奇怪的目光。
金蝉子轻道了声“阿弥陀佛”,然后解释道:“皮囊不过身外物,唯有神魂为本真。涅槃亦是寻常事,只留本真在此间。
五蕴熄灭,名色法熄灭,故而小僧还是小僧,我还是我。
施主不必为表象所惑,不必介怀。”
夏极点点头,从金蝉子心脏里取出了虚空炎,以一团黑火包住,摄入体内,以待空时消化。
虚空炎取出后,金蝉子心脏处的创伤则是逐渐恢复。
他看定夏极,忽地诵了声佛号,然后道:“小僧想回彼岸看一看,不知夏施主能否陪小僧一同返回?因为小僧深知彼岸发生剧变,而夏施主这般的人物或能成为一个改变的契机。”
金蝉子似乎看到了什么,又似乎只是第六感。
夏极问:“怎么去彼岸?”
金蝉子坦然道:“小僧不知。”
夏极道:“那便等知了再说。”
此间事已了,他也不想再留,而准备返回武当山继续签到去了。
才走两步,却发现金蝉子紧跟在他身后。
夏极蓦然回头。
金蝉子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然后苦笑道:“小僧无处可去。”
夏极道:“和尚迷惘了么?若不迷惘,怎么会无处可去?”
他是出来和魔蝉子决斗的,是出来干死齐穷的,是出来窃取虚无炎的,这一趟出来,什么都没干,反倒带了个和尚回去,不好吧?
金蝉子却没听出夏极的意思,而是正色回答道:“施主说的对,小僧至今还未明白事情时如何发生的,但小僧于过去佛坐下时,乃是以纯粹心念的方式存在
小僧既然着了道,那定是心念有破绽,才会被有机可乘,但小僧不知这破绽在何处。”
他微微仰头,月白斗篷随风而扬,风流气度,一览无遗,可谓是儒雅妙僧。
他面容对着夜空的明月,轻叹道:“心似琉璃,了无尘埃,若是拂去,反倒落了下乘但小僧不禁染了尘,还不知这尘从何而来
所以,小僧想回到彼岸,去看看彼岸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想弄明白沾染在小僧心头的尘埃究竟是什么。
小僧固然知道彼岸难至,但施主实非常人,小僧只有随着施主,才可抵达。
施主
欸,施主
你别走啊。
等等小僧。
等等小僧啊”
月夜下,黑衣男人在前奔走,月白斗篷的妙僧在后紧紧跟随,一走一追,投在山林,成了一副乱世中的画卷。
数日后。
庄慢慢看着庭院里多出来的一个和尚。
这是她儿子捡回来的。
但这里是道乡,突然多出个和尚,就很古怪。
尤其是这和尚还生的很俏。
不会吧?
庄慢慢很不想腐,但想到之前儿子相亲那么多次都没相到合适的,这才外出一趟,就带了个俊俏和尚回来,由不得她不多想。
金蝉子自然不会明白一个老年腐女的所思所想,他心中平静,看着面前老妪,道:“小僧有必须跟着夏施主的理由,还请庄施主行个方便,平日里小僧也能做许多活计”
他话还没说完,一旁的庄鱼喊道:“你就是想吃白饭!”
金蝉子抬头看了眼庄鱼,发现是位女施主,急忙低头,冷汗涔涔,一边抬袖擦汗,一边道:“这位女施主,你能在此,小僧为何不能?”
庄慢慢顿时火大了,“这是我闺女!”
庄鱼却听出了弦外之音,她愣愣地看了一眼这俊俏和尚。
有些东西啊,这是一眼看出她是谁了。
于是,庄鱼侧头看向夏极。
夏极简单的传音回了一句:“他是魔蝉子,不过现在是金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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