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见郑主管

赵公公离去之后，我便到他给我安排的新住处，酣睡一场，随着清晨的阳光洒落，我背着黑伞就去找郑主管。

自从我见过赵公公以后，我像是成了朝中权臣。三官侍女，以礼相待。六院守卫，无不避让。我一言说我想见郑主管，全都喜笑颜开，迎上来要给我引路，我被拥挤的心烦意乱，费了些功夫，才见到郑主管。

郑主管凝视着我，在茶桌边特意留了一个空位。

大概是我眼花，总感觉他这段时间显得有些衰老，不像之前见到的那么年轻。他朝我点头说道：“嗯，身为能人所的人，不好好在能人所呆着，反而跑到太监那边去瞎混！”

我笑眯眯道：“子玲在哪里？”

他惊讶道：“你凭什么认定这事情与我有关系？”

果然如我所料。

我畅然笑道：“呵呵！我只是问你子玲在哪里，没跟你说什么事。”

郑主管愣住，半响无语。

他攥着手里的茶杯，盯着我的眼睛说道：“说出来你是怎么猜到的，我就告诉你。”

我说，好！好！

我问：“宫中谁不知道郑主管与赵公公两人不和，你有你的野心，他有他的抱负，我去过他的去处，他那里没有我就来找你了。”

他应允，脸上挂着几分微笑。

他伸出自己的右臂说道：“你捏一下看！”

我伸手朝上捏了一捏，感觉胸口被什么压住，喘不过气来。

一阵寒意。

我惊讶的说道：“这条右臂，不是你的！”

他丝毫不提右臂的事，只是说道：“那位画师，有人托我照顾，只是这宫中如若泥沼，谁也不得抽身，我也没保住那姑娘，只可惜她生了副好皮囊。”

我说：“皇宫里除了皇上，也就您和赵公公权势最大，连前辈都救不了子玲？”

他摇摇头道：“你刚才不是说除了皇上？宫中总有人，要贪这姑娘的皮肉。”

我攥着茶杯的右手，不觉发抖，我转过头问道：“天下美女数不胜数，为什么是她？”

他先说了六个字。

（因为她是画匠）

又道：“荆轲，你见过什么画匠能把活物画的惟妙惟肖，死物却画的不好，她不是普通的画匠！”

我恍然醒悟，脸上露出的不知是不是笑，我想笑又笑不出来，只好把面容摆得狰狞，像极了画像里的恶鬼。

“前辈，带走子玲的那两个人，是你指使的吗？”

郑主管古井不波，平静道：“有人给我送信，让我去救她，我派了手下三股势力过去，结果到现在音讯全无……”

我点头。

接着又问道：“前辈，那宫里面发生的各种恶事你知道吗？那个废人院是谁管的？”

他凝思片刻道：“荆轲，你见过的恶什么样的？”

我还没回答，他就又说道：“我见过医匠把人的头接在身后，让他只能背面看人，我见过把人的舌头镶嵌进手镯上，叫那人求死不能，我还见过把人脱皮去骨，放在称上向猪羊一般称量……”

“不说医匠，各种强盗恶贼有的打劫过路商人，夺财夺命，有的打家劫色，谋财害命！有的坑蒙拐骗……”

“现在在不说这些，你以为宫里就清静了吗？宫里多少大臣收人好处，一纸文书，颠倒黑白，还有多少大臣，利用职权，作威作福，威逼百姓，强娶民女，霸占田地，还有各县令各官兵……”

最后他厉声道：“天下大恶，尽收眼底，你能一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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